鄭伯庸和吳振雄猶如喪家之犬,一直到了這里才略定心神。
遞了名帖,經層層通傳,又被引入重重門禁,方才來到莊園核心處的一座臨海軒閣。
閣名“聽濤”。
陳設看上去并沒有什么出奇之處,卻處處透著厚重的底蘊與不凡的品味。
紫檀木的家具,案幾上隨意放置的古玩。
識貨之人一眼便知價值連城。
墻上懸掛著一幅巨大的東南沿海輿圖,上面密布著各種標記。
一位老者正負手立于軒窗之前,眺望著窗外波濤微涌的海面。
他身量頗高,雖年過六旬,鬢發已染霜白,但腰背依舊挺直如松,不見絲毫老態龍鐘。
身穿一襲素色錦袍,并無多余紋飾,卻自有一股久居上位的雍容氣度。
面容清癯,雙目略顯狹長,眼神深沉內斂。
此人正是先帝親封、鎮守東南的鎮國公——蕭遠!
聽到腳步聲,蕭遠緩緩轉過身,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
“鄭藩臺,吳指揮使,你們來啦。”
“下官鄭伯庸,參見國公爺!”
鄭伯庸連忙躬身一揖。
一旁的吳振雄也抱拳行禮:“末將吳振雄,拜見國公爺!”
“不必多禮,坐吧。”
蕭遠自己先在主位的紫檀木太師椅上坐下,又抬手示意二人落座。
“看茶。”
等下人上了茶后,蕭遠才問道。
“看二位行色匆匆,可是福州城里出了什么變故?”
鄭伯庸先是喝了一口茶,他這一路奔逃,又累又渴。
隨后將昨晚走私,海盜,倭寇來犯。
李鈺逃脫,圍攻荒山失敗,李鈺有騎兵出現的事情。
原原本本,不敢有絲毫隱瞞地稟告了一遍。
吳振雄在一旁不時補充細節,尤其強調了李鈺可能已掌握部分走私證據以及那支突然出現的、戰力不俗的騎兵。
蕭遠靜靜地聽著,臉色并無太大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