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眼碎裂的脆響如同冰面崩裂,順著蜿蜒的石階一路傳至丹房,帶著令人心悸的震顫。林澈剛將清心破邪丹收好,就見趙師兄提著染血的長劍奔來,鎧甲上沾著的蝕骨蟲黑水散發出刺鼻的腥氣,他急聲喊道:“林澈!西峰的副陣眼被人破了!剛才巡邏弟子傳回消息,守陣的師弟們全倒下了,光柱都暗了大半!”
李長老捏著丹瓶的手指猛地收緊,瓷瓶邊緣硌得掌心生疼,他轉身看向林澈,眼神凝重如鐵:“你帶水伶月去西峰,務必把破陣的人揪出來!我帶弟子去主陣眼撐著,能多拖一刻是一刻!”
“好!”林澈點頭應下,水伶月已踩著屋檐躍至他身邊,掌心的冰魄玉亮得驚人,“玉光能定位魔氣來源,跟緊我。”她伸手拉住林澈的手腕,足尖一點,兩人踩著瓦片疾行,風聲在耳邊呼嘯,沿途的樹影飛速倒退,很快便望見西峰方向的光柱果然矮了半截,原本瑩白的光暈染上詭異的紫黑色,像被墨汁浸染的宣紙。
西峰石階上,守陣弟子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每人脖頸處都有個細小的血洞,鮮血順著石階縫隙蜿蜒流淌,在石縫里積成小小的血洼。水伶月蹲下身,指尖沾了點血漬湊到鼻尖輕嗅,眉頭瞬間擰緊:“是‘透骨針’,針尖淬了噬魂散,青云門暗衛的獨門暗器,中者魂魄會被慢慢吞噬。”
林澈劍鞘敲了敲地面,靈力順著石縫探出去,像一張無形的網鋪開,忽然在前方轉角處觸到一絲陰冷的氣息,他沉聲道:“藏得倒深,出來吧。”
轉角處慢悠悠轉出個灰衣人,兜帽壓得極低,只露出一截蒼白的下巴,手里把玩著枚銀亮的透骨針,針尾的倒刺在光線下閃著寒芒。看到林澈和水伶月,他忽然嗤笑一聲,聲音像磨砂紙擦過木頭:“靈族的小崽子,倒是比傳聞中靈醒。”他抬手摘了兜帽,露出張與紫陽有七分相似的臉,只是左眼角多了道從眉骨劃到顴骨的疤,顯得格外猙獰,“自我介紹下,紫陽是我師兄,你們可以叫我‘影’。”
“西峰的副陣眼,是你破的?”林澈劍尖斜指地面,靈力在劍鞘里翻涌,“用活人精血催動陣眼裂隙,就不怕遭天譴?”
影的眼神冷得像冰窖里的鐵塊,嘴角卻勾著笑:“天譴?當年靈族被滅族時,天怎么沒降下譴罰?”他突然揚手,數十枚透骨針帶著破空的尖嘯飛來,針尾還纏著淡淡的黑氣,“今天就讓你們下去陪那些老東西!”
水伶月早有準備,掌心的冰魄玉猛地炸開一片白光,像張開一張透明的冰網,透骨針撞上光壁,瞬間被凍成冰渣,簌簌落在地上。林澈趁機欺身而上,淵麟劍挽出個絢爛的劍花,劍光如瀑,直取影的咽喉。誰知對方身形比鬼魅還快,竟貼著劍刃滑到林澈身后,掌心凝聚著黑氣,狠狠拍向他后心——
“小心!”水伶月想也沒想,飛身撲過去擋在林澈身后,硬生生受了這掌。“悶”的一聲悶響,她踉蹌著退了三步,后背的衣衫瞬間被血浸透,嘴角溢出血絲,掌心的冰魄玉光芒瞬間黯淡下去,像被蒙上了一層灰。
“凝霜!”林澈目眥欲裂,轉身時劍招瞬間變得狠戾,青芒裹著靈力劈向影,“敢傷她,我拆了你這副骨頭!”
影被劍勢逼得連連后退,卻故意用話刺激:“靈族的情種果然沒出息!當年你母親就是這樣,為了護個凡人,被魔族撕成了碎片——”
“閉嘴!”林澈的劍突然加速,劍光里竟泛起血色,靈力如海嘯般翻涌,“你懂什么!”
影冷笑著想躲,卻沒注意水伶月悄悄摸出的銀針——那是她剛才從弟子尸體上拔下的,淬了特制的斷骨散。針尖悄無聲息沒入他小腿時,他才驚覺不對,剛想運功逼毒,林澈的劍已刺穿他的肩胛,將他釘在石壁上,劍刃轉動,帶出一串血珠。
“說,紫陽在哪?”林澈的聲音像淬了冰,眼神里的怒意幾乎要燒起來,“主陣眼的后手是什么?”
影疼得渾身發抖,額頭上滾下豆大的汗珠,眼神卻依舊瘋狂:“師兄在沉淵澤……他要親手打開封印,讓你們這些偽善的靈族、修士,都嘗嘗被魔氣啃噬的滋味!副陣眼一破,主陣眼撐不過一個時辰,哈哈哈……”
水伶月捂著胸口走過來,冰魄玉抵在影的眉心,玉光透過皮膚滲入,他立刻疼得悶哼出聲。“副陣眼還能修嗎?”她聲音帶著虛弱,卻異常堅定。
影笑得咳出血沫:“晚了……陣眼的基石被我用蝕骨水融了,除非重塑陣基,否則撐不過今晚……”
林澈突然想起什么,拽起影的衣領:“你師兄有沒有提過‘蝕心燈’?”
影的瞳孔驟縮,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你怎么知道……那燈能引魔氣入體,讓修士變成傀儡,主陣眼里……早就埋了百盞蝕心燈!李長老他們……”
水伶月臉色瞬間煞白:“李長老還在主陣眼!”
林澈一劍挑斷影的經脈,對水伶月道:“你留著處理他,我去主陣眼!”
他剛要轉身,卻被水伶月拉住手腕,她擦掉嘴角的血,眼神異常堅定:“一起。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林澈看著她蒼白卻倔強的臉,喉結滾動了一下,終是握緊她的手:“走!”
兩道身影沖下西峰時,望霞殿方向的光柱已經徹底變成了紫黑色,風中傳來越來越清晰的嘶吼聲,像是無數冤魂在掙扎——那是蝕心燈點燃的征兆,每一盞燈亮起,就意味著一個修士被魔氣吞噬,變成沒有意識的傀儡。主陣眼的危機,已經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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