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巔,風(fēng)云激蕩。
十一祖巫圍在帝江身側(cè),如同雛鳥歸巢,激動、孺慕、好奇,種種情緒交織在他們強(qiáng)橫卻略顯質(zhì)樸的面容上。
那源自血脈的共鳴做不得假,眼前這位銀袍兄長,就是他們?nèi)笔У暮诵模侵挝鬃逄斓氐募沽海?/p>
“兄長,你……你這些年去了何處?”后土聲音輕柔,帶著關(guān)切。她比其他祖巫更細(xì)膩,能感受到帝江平靜外表下,那深藏如淵的力量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滄桑。
共工性子最急,搶著道:“兄長歸來,吾等巫族當(dāng)大興!何不即刻發(fā)兵,踏平那妖族天庭,將這洪荒大地,盡歸吾等掌控!”他周身水汽澎湃,戰(zhàn)意高昂。
其他祖巫如祝融、蓐收等也紛紛附和,煞氣翻涌。他們初生牛犢,憑借強(qiáng)橫肉身與法則,早已不將初創(chuàng)的妖族天庭放在眼里。
帝江看著這群心思單純、戰(zhàn)意蓬勃的弟妹,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的笑意,抬手虛按,一股無形卻不容抗拒的空間之力瞬間撫平了他們躁動的氣血與法則。
“稍安勿躁。”他聲音平和,卻帶著長兄的威嚴(yán),“洪荒之事,錯綜復(fù)雜,非是簡單的打打殺殺。妖族?不過是擺在明面上的棋子罷了。”
他目光掃過眾弟妹,尤其是他們真靈深處那被天道之力模糊、壓制的印記,語氣漸冷:“爾等可知,為何爾等真靈混沌,傳承不全?為何對太古之事,記憶空白?”
眾祖巫聞言,皆是一怔,露出思索與困惑之色。他們本能地覺得缺失了什么,卻始終無法觸及根源。
“那是因?yàn)椋腥瞬辉改銈冇浀茫辉改銈冏呱险_的道路。”帝江指向蒼穹,語氣帶著一絲冷峭,“是那天道,是那鴻鈞,篡改了歷史,模糊了爾等靈智,欲將爾等圈養(yǎng)成只知爭斗、不明大道的工具!”
一言出,如同驚雷炸響在十一祖巫心間!
天道?鴻鈞?篡改歷史?圈養(yǎng)工具?
這些信息對他們沖擊巨大!他們本能地感到憤怒,一種被愚弄、被操控的怒火自血脈深處燃起!
“豈有此理!”祝融怒吼,烈焰焚天!
“安敢欺吾!”共工咆哮,怒浪擊空!
“原來如此……”后土喃喃,眼中閃過一絲明悟與悲憫。
帝江將他們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繼續(xù)道:“本座此番歸來,便是要撥亂反正,重定乾坤!讓這洪荒,回歸它本該有的模樣!讓那些竊居高位、算計(jì)眾生的魑魅魍魎,付出代價!”
他話語中的殺意與決心,讓不周山的風(fēng)都為之凝固。
“兄長,我等該當(dāng)如何?”燭九陰蛇瞳中時光流轉(zhuǎn),沉聲問道。他是時間祖巫,更能感受到帝江話語中牽扯的龐大因果與時空的漣漪。
帝江目光掃過下方巍峨的山體,仿佛能穿透巖石,看到那被封印的戰(zhàn)場,感受到那被鎮(zhèn)壓的悲鳴。
“第一步,自然是回家看看,清理一下門戶。”他語氣隨意,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志,“有些地方,有些‘東西’,不該被遺忘,更不該被鎮(zhèn)壓。”
他袖袍一揮,一股磅礴的空間之力包裹住十一祖巫。
“隨我來。”
下一刻,空間折疊,景象變幻。眾人已不在山巔,而是出現(xiàn)在一處隱蔽的山體裂縫深處,那被淡金色天道符文光繭封印的戰(zhàn)場遺跡之前!
濃郁的血煞之氣與不屈的戰(zhàn)意撲面而來,地面上散落的染血?dú)埍醒肽遣粩啾磺治g的暗金色光繭,無不訴說著此地的慘烈與悲壯!
十一祖巫臉色頓變!他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光繭之中,有與他們同源、卻微弱到極點(diǎn)的神庭氣息在掙扎!更能感受到那淡金色天道符文中蘊(yùn)含的、令人厭惡的冰冷與鎮(zhèn)壓之力!
“這是……”后土捂住心口,那里傳來陣陣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