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斯崇十九歲便帶著寰能在技術骨干集體跳槽、股東架構更改和股權被迫稀釋的死局中重建再組,度過了寰能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危機。
他這次帶著紅頭文件回國,是政治方向和信號,事關通泰的未來發展,叫停一場可有可無的聯姻,再正常不過。
畢竟對蔣斯崇而言,通泰和恒裕的聯姻,成了是錦上添花,沒有也無傷大雅。
可沈晞月的心卻沉了下去。
她摸不準這是蔣斯崇的意思,還是岑家的意思,只希望沈傳恒得知不要以為是她動了手腳,波及無辜的溫盈袖。
休息室里靜得可怕,關芷歆像是被一張無形的網隔開,終于忍不住問。
“蔣先生認識沈小姐?”
香江的太太們最不缺牌桌上的閑話,岑家傳出有意與沈家聯姻時,沈晞月的身世便被扒了出來。
未婚生育的非婚生女,委實算不得體面。
只是礙于岑家的面子,這才沒有被擺到明面上,可有誰不知道沈晞月是沈傳恒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一同被扒出來的,還有沈晞月生母的身份。
聽說姓溫,倒也是名門出身,但與當時已為人夫的沈傳恒私奔,等被家人尋到時,沈晞月都滿半歲了。
溫家人見溫盈袖鐵了心要跟沈傳恒走,盛怒之下便與她斷了關系,還將人從族譜里除了名。
若不是沈老爺子不允許沈家的血脈流落在外,沈傳恒斷不會將母女二人帶回老宅。
所有定情時的蜜語甜言都在溫盈袖見到沈家正牌太太許盡歡時破碎一地。
許盡歡站在樓梯上,只輕飄飄的一眼,就將溫盈袖的余生都釘在了恥辱柱上。
母女二人被丟在偏院的角樓,是沈家擦不去的污點,礙眼,也不能被提起。
溫盈袖在沈傳恒的漠視和旁人的閑言碎語中逐漸失了神智。
原本母女倆在角樓相依為命也算得上溫馨,可三年前沈傳恒一意孤行,想在香江絕地重生,溫盈袖便一同被帶來了香江,如今在渡舟山療養。
香江名流圈的排序嚴苛,生在金字塔頂尖的蔣斯崇更是叫人望而卻步,所以關芷歆并不覺得沈晞月有機會和這樣的人物結識。
蔣斯崇沒答,反而走到沈晞月身邊,居高臨下地睨著她。
“好問題,沈小姐說說看?”
他抬手,“咔嗒”一聲關上了沈晞月剛拉開一條縫的門,歪頭看她,像是真的好奇答案。
下一秒,蔣斯崇從懷里掏出個銀色的東西,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