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晞月最先發(fā)現(xiàn)維港廳前那道風衣包裹下也難掩曼妙的身影,趁來賓和記者注意前便將人帶到了側(cè)翼的休息室。
但即便她是今日訂婚宴的主角之一,卻也沒有休息室的房卡。
幸而有間休息室的門并未關(guān)緊,約莫是工作人員離開前沒有留意,倒是給了她一個能和這位來者不善的小姐安靜解決事情的空間。
“我懷孕了,孩子是岑遠卿的。”
女人聲調(diào)甜膩,尾調(diào)拖得有些長,但普通話講得很標準,她摘下墨鏡,露出一雙鹿眼,便是素顏都透出一股渾然天成的明媚與嬌憨。
沈晞月認得她。
是關(guān)芷歆,有些名氣的明星,香江名流圈有名的嬌花,同時也是她準未婚夫的前女友。
二人戀愛談得轟轟烈烈,無人不知。
關(guān)父起初和沈家一樣靠煤礦起家,但比沈傳恒幸運得多,抓住風口轉(zhuǎn)型做了房地產(chǎn),如今在香江也算有頭有臉。
沈晞月的目光落在桌上那張b超照上,暗灰色背景里的小小黑影,脆弱得仿佛只要一下就會被捏碎。
關(guān)芷歆與岑遠卿分手不過兩個月,情濃時有這樣的失誤,很合理。
她眼睫顫了顫,指尖無意識掐進掌心。
私生女處理私生子女的爛攤子,好像也挺合理。
她不打算細究,也并不關(guān)心二人的感情問題,確定休息室內(nèi)無人便將房門關(guān)好,順手還打開了電視,把音量調(diào)大。
“兩家訂婚關(guān)乎通泰和恒裕明年的戰(zhàn)略合作,另外”
沈晞月雖是西北人,聲線卻帶著一股與西北凜冽寒風并不相符的綿軟,她面無表情,冷漠又淡薄,比電視里的新聞主播還要機械。
直到那個名字順著電流傳進耳膜,沈晞月聲音驟然卡住,指尖蜷得更緊,轟然的耳鳴讓她眉頭微蹙。
“亞太“雙碳”合作由寰能能源牽頭執(zhí)行總裁蔣斯崇即將回國”
蔣斯崇。
這三個字像根細針,猝不及防扎進心底最軟的地方,沈晞月恍惚想起五年前的那個雨夜。
昏黃燈光打在木地板上,蔣斯崇攥著她的手腕,面色因藥物作用紅得異常,聲音又急又啞。
“沈晞月,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恒裕,機會只有這一次。”
蔣家林立香江百年,產(chǎn)業(yè)遍地,蔣斯崇是本家獨孫,自小按照繼承人的標準教養(yǎng),身邊少不了阿諛奉承的人。
偏偏沈晞月接近的手段拙劣,蔣斯崇桀驁慣了,也不知怎的竟耐著性子,默許她在身上使盡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