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烈對她的依賴和信任,卻沒有對慕容凰那么熾熱,對云裳那么欣賞,對冷月那么尊敬,對青鸞那么憐惜,對阿娜爾也是那么的新奇。
她對陳烈來說,就是一把最鋒利,最隱秘的匕首,可以隨心所欲,卻很少有時間去欣賞。
這一天,葉無霜將最近高句麗發生的事情稟報給陳烈,正要告辭離開,卻被陳烈給叫住了。
“無雙,你這段時間過得很辛苦。北疆和海東那邊,都傳來消息,這都是暗羽的功勞。”陳烈輕聲道。
“這是我應該做的。”
陳烈走上前去,看著她垂下的睫毛,看著她消瘦的臉龐,心中百感交集。
他知道,她為了這件事,付出了很多。
“你也要好好休息。”陳烈伸起手,似是想要搭上她的肩膀,卻又停了下來,“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說。”
葉無霜抬起頭來,正好對上了陳烈那關切中帶著幾分復雜的眼神。
她的心微微一震,喉嚨里有種說不出的酸澀。
或許,她并不需要什么獎勵,也不需要關心,只需要更清晰的……肯定?但她知道,這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多謝王大人關心。臣……沒有其他要求了。”她垂下眼簾,語氣依舊平淡,只是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生硬,“若無其他,臣就先告辭了。”
說完,她行了一禮,轉身而去,背影挺拔而落寞,很快消失在殿外。
陳烈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久久不語。
他不是不明白她在想什么,只是身為皇帝,后宮情況錯綜復雜,他對葉無霜的感情中,摻雜了太多的欣賞,太多的依賴,太多的愧疚,太多的戒備。
這份隱藏在黑暗之中的感情,又該如何安放,葉笑自己都不知道。
又過了幾個月,云裳在生完孩子后身體狀況極好,而陳睿這個皇子,也是長得白白胖胖,活蹦亂跳的。
照顧孩子的同時,云裳也終于有了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投入到“格物院”的建設和技術推廣中。
在陳烈先生的大力支持下,位于成都南郊的格物院與天工院毗鄰而建。
第一任院正,由云裳親自出任,并廣招一批對機械學、數學、農學等方面感興趣的學者匠人。
她的第一個成果,便是將傳統的紡車進行了改進。
新型紡車結構更加合理,傳動效率更高,紡紗速度、質量均有較大提高。
陳烈命人先在成都官營織坊及部分皇莊試行,成效顯著后,再推廣至民間。
與此同時,格物院又設計出數種輕便、省力的犁具及灌水器,并在皇家農場試用,亦獲得好評。
但,云裳依舊不滿足。
她依據《機關要術》上零星記載的水力運用方法,結合風國已有的水車技術,試圖設計出更為復雜的水力工場,能同時帶動多個紡車和碾磨設備。
雖然目前仍只是草圖和模型,但是它所展示出來的前景卻是令人振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