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數(shù)日功夫,那陳睿便被判流徙三千里放
其父陳獻之,縱使在御前百般周旋,終未能保全愛子。
究其根源,在于皇帝陛下原本看重陳睿所獻的河工策論,才對其刺殺公主的重罪網開一面。
誰曾想,長樂公主殿下在靜養(yǎng)傷勢期間,并未沉溺傷痛,反而潛心鉆研,向陛下呈遞了一篇更為精深的《河工疏》奏議。
此疏高屋建瓴,從前期勘察規(guī)劃、中段治理實施,到后期維護管理乃至專才選拔任用,構建了一套縝密完備的河工制度方略,令龍心大悅,擊節(jié)贊嘆。
此疏一出,震動大燕朝堂。
滿朝文武看完,無不為其中蘊含的經世之才所折服。
當眾人皆知此篇竟出自長樂公主殿下之手時,更是驚詫之余,深懷敬佩。
一時間,朝野上下議論紛紛,都在嘆息。
如此驚才絕艷的公主殿下,若下嫁林庸此等聲名狼藉的紈绔,豈非明珠暗投,暴殄天物?
正因長公主殿下這份奏疏,徹底動搖了陛下對陳睿那篇策論的賞識。
兩相比較,陳睿之策頓顯粗疏淺薄,不堪大用。
皇帝念及禮部尚書陳獻之多年勤勉,勞苦功高,免其死罪,流放三千里,遇赦不赦。
同樣的,長樂公主依舊堅持派人兩日一信,從未間斷。
就連白芷都忍不住低聲抱怨:“殿下,那世子又不回信,說不定他連看也不看……您這又是何苦?”
話到嘴邊,她又咽了回去。
想到公主殿下那執(zhí)著的神情,她便知勸也無用。
“見或不見,回或不回,是他的事。寫與不寫,卻是本宮的心意。”她頓了頓:“況且,這奏疏與策略,其根基靈感皆源于他林庸,本宮不過代為梳理、完善、轉述罷了。他應該知道”
陳獻之對于兒子的流放,并未就此罷休。
此刻,他正躬身立于東宮之中。
“陳睿當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孤原想著憑他那篇河工策論得父皇青睞,日后入朝掌管河道,也好成為孤的臂助。”
“沒曾想,竟落得個流放千里的下場!”
“哎。”
“看來,孤這位皇妹,心思也著實不簡單啊。”
陳獻之聞言,深深一揖:“殿下,臣教子無方,犬子無能。然此仇此恨,臣……懇請殿下為臣做主!”
太子踱了兩步:“北境之事,務必要抓緊了。”
他話音未落,殿外驟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一名風塵仆仆的信使不顧侍衛(wèi)阻攔,撲入殿內,手中高舉一份染著塵泥的加急軍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