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中,本就耳目眾多。
很快,林庸、陳獻之、周文杰三人在御前對峙的消息便傳入了深宮。
只是消息輾轉(zhuǎn)傳遞,難免有所失真。
不同之人,收到的消息也略有差異。
長樂宮內(nèi),白芷聽完小太監(jiān)神色慌張的匯報,一路小跑至公主榻前。
“殿下!大事不好了!”白芷氣息微喘,急聲道,“陛下召見林世子了!”
“就在方才,世子為了您,在御書房里與陛下?lián)砹帲场抽_了!”
“讓陛下一定要砍了陳睿。”
“他……他竟然為了我,去頂撞父皇?”
她從未想過,那個對她避之不及的林庸,竟會為了她受的委屈,在九五至尊面前如此強硬。
然而,這份心動只持續(xù)了一瞬。
她隨即想到父皇的處境,想到那篇確實切中時弊的《河工疏》,想到北境膠著的戰(zhàn)事,想到朝堂上微妙的平衡……
她眼中的亮光迅速黯淡下去,化作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嘆。
“罷了,白芷。莫要驚慌。父皇……有父皇的難處。”
“那陳睿的策論,本宮也曾看過,”公主朱唇輕啟,語氣平靜,仿佛自己所受的傷,無關緊要。
“所言疏浚河道、興修水利、以工代賑之策,并非紙上空談,確有可行之處,于國于民,當有裨益。父皇惜才赦免,雖有委屈于我,卻也……是一時之權(quán)衡。”
長公主心中憂慮,再遣白芷時刻打探消息。
倘若林庸真的惹惱了父皇,她也好,算學者,格物之根基。治國之道,雖重經(jīng)世方略,然無文采何以明理、達意、服眾?”
“無算學,何以度支、丈量、明法度?此二者,皆是輔弼國策之要器,豈可輕忽?”
陳獻之不等周文杰話音落下,便冷笑一聲,當即反駁道:“周祭酒此言差矣!作幾首詩詞、解幾道算術題目,便能證明其有治國安邦之才?簡直荒謬!”
他斜睨了林庸一眼,壓根就不相信:
“詩詞小道,不過是文人雅士消遣之物,于經(jīng)邦濟世何益?”
“至于那算學解法,縱然精妙,也不過是術數(shù)小道,焉能與運籌帷幄、制定國策的經(jīng)世之才相提并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