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觀的藏經閣是一座獨立的二層小樓,同樣古樸無華,飛檐翹角上落著幾只悠閑的灰雀。
看守藏經閣的是一位須發皆白、總是瞇著眼睛打盹的老道士,道號“守拙”。青松道人早已打過招呼,守拙真人只是抬了抬眼皮,看了蘇婉一眼,便揮揮手示意她自便,又繼續打他的盹去了。
蘇婉躬身行了一禮,輕輕推開那扇沉重的木門。
閣內光線略顯昏暗,彌漫著陳年書卷和淡淡檀香混合的氣息。一排排高大的書架整齊排列,上面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竹簡、帛書和線裝書籍,分門別類,雖然陳舊,卻保存得相當完好。
她深吸一口氣,仿佛能聞到知識沉淀的味道。
她沒有急于去尋找關于星辰之力或空間之道的典籍,而是先從最基礎的道家經典、山川風物志、以及一些前輩的游記札記看起。她需要更系統地了解這個世界,了解修行的基礎理論。
這些典籍大多用晦澀的古文寫成,但蘇婉憑借著前世的知識底蘊和如今強大的精神力,理解起來并不算太困難。
她沉浸在知識的海洋中,忘記了時間的流逝。從《道德經》的玄之又玄,到《云笈七簽》的包羅萬象,從前輩高人的修煉心得,到奇聞異事的記錄……她如同干涸的海綿,貪婪地吸收著一切。
幾天下來,她對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歷史脈絡、以及一些隱秘傳說,都有了更清晰的認識。也明白了“影刃”這類組織,不過是隱藏在世俗之下、追求力量與利益的冰山一角。
這一日,她在一排標注著“雜錄殘卷”的書架前駐足。這里的書籍更加古老破敗,很多都殘缺不全,顯然是不受重視的“廢料”。
但蘇婉卻心中一動。往往越是這種不起眼的地方,越可能藏著意想不到的收獲。
她耐心地翻閱起來。大多是些無法考證的神怪傳說,或是早已失傳的煉丹、煉器殘方,價值不大。
就在她準備放棄時,指尖觸碰到了一卷用不知名獸皮制成的殘破書簡。書簡只剩下一小半,邊緣焦黑,仿佛被烈火灼燒過,上面的字跡也模糊不清。
她本欲放下,但鑰匙藤蔓卻傳來一絲極其微弱的、帶著空間波動的感應!
這殘卷有古怪!
她立刻集中精神,仔細辨認著上面殘存的字跡。字跡是一種極其古老的篆文,幸好她這幾日惡補了不少古文字知識,勉強能認出一些。
“……虛空……非虛,實……非實……”
“……芥子納須彌,一念……寰宇……”
“……歸墟……之門……鑰……”
斷斷續續的字句,如同破碎的密碼,拼湊出一個令人心驚的輪廓!
這殘卷,似乎在闡述一種關于空間本質的至高道理!甚至提到了“歸墟”和“鑰”!
她的心怦怦直跳,強壓下激動,繼續往下看。然而,后面的部分損毀更加嚴重,幾乎無法辨認。只在最后,看到了幾個稍清晰的篆文小字注釋:
“……《虛空衍》……上部……佚……”
《虛空衍》!上部已佚!
這竟是一部關于空間大道的至高典籍的殘篇!雖然只剩只言片語,但其闡述的理念,與她從鑰匙藤蔓和歸墟秘境中獲得的空間認知隱隱契合,甚至更加深奧玄妙!
她如獲至寶,小心翼翼地將這卷獸皮殘卷捧在手中,生怕它下一刻就化為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