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驚鴻一瞥的系統碎片,像一顆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的漣漪久久不散。蘇婉表面上一切如常,內里卻翻江倒海。
她開始更加瘋狂地鉆研那幾本古籍,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與“能量”、“異世”、“條件”相關的字眼。她甚至嘗試著模仿那位前輩的筆跡,在廢紙上寫寫畫畫,試圖通過這種笨拙的方式,去貼近他當時的心境和思路。
然而,收獲甚微。那些批注終究太過零碎隱晦,如同霧里看花。
就在她幾乎要陷入新一輪的絕望時,皇帝再次駕臨長春宮。
這一次,他來得毫無預兆,甚至沒有帶隨行的儀仗,只身一人,如同尋常富貴公子般踱步而入。彼時蘇婉正對著一堆關于食材物性的筆記發呆,聽到通傳,慌忙起身迎接。
“臣妾參見陛下。”
皇帝擺了擺手,目光掃過她桌上攤開的書籍和寫滿字跡的紙張,并未多問,只是淡淡道:“陪朕手談一局。”
手談?下棋?
蘇婉愣了一下。她琴棋書畫樣樣稀松,原主更是大字不識幾個,棋藝僅限于知道規則。皇帝突然找她下棋?這是什么路數?
心中警鈴大作,但她不敢拒絕。
宮人迅速擺上棋盤。皇帝執黑,讓她執白。
開局寥寥數子,皇帝落子如飛,棋風大氣磅礴,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掌控力。蘇婉則步步維艱,只能憑著最基本的棋理勉強應對,很快便左支右絀,敗象已露。
她握著手中溫潤的白子,額頭微微見汗。這棋,明顯不是她的水平能參與的。
皇帝似乎并不在意輸贏,他落下一子,吃掉蘇婉一小片白棋,狀似無意地開口:“北境軍報,新型軍糧,頗見成效。”
蘇婉心中一動,謹慎應道:“全賴陛下洪福,將士用命,工匠盡心。”
皇帝不置可否,又落一子,將蘇婉另一條大龍逼入絕境。“然朝中仍有非議,言女子干政,終非長久之計。”
來了。蘇婉指尖微緊。她知道,這才是今日的重點。
她沉默片刻,沒有立刻為自己辯解,而是看著棋盤上岌岌可危的白子,輕聲道:“陛下,臣妾愚鈍,于軍國大事一竅不通。只是……只是見將士饑寒,心中不忍,偶有些許粗淺念頭,若能于國于民有萬一之益,便是臣妾的福分了。至于其他,臣妾從未敢想,亦不敢僭越。”
她將姿態放得極低,將自己定位為一個偶然提供了點子的“技術顧問”,絕口不提任何權力和功勞。
皇帝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似乎能穿透人心。“你倒是清醒。”
他不再提朝堂之事,轉而問道:“朕賞你的那些書,看得如何?”
蘇婉心跳漏了一拍,強迫自己鎮定:“回陛下,臣妾正在研讀,只是學識淺薄,許多地方……不甚了了。”
“哦?”皇帝指尖夾著一枚黑子,在棋盤邊緣輕輕敲擊著,發出篤篤的輕響,“哪處不甚了了?說來朕聽聽。”
蘇婉頭皮發麻。她哪敢真的討論那些涉及“靈蘊”、“異世”的敏感內容?她飛快地掃了一眼桌上的筆記,急中生智,挑了一個最安全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