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也不怕別人說他下作了,眼下形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對敵人有一絲一毫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而且胡人數量眾多,哪怕這次伏擊大勝,也無法對胡人主力造成動搖,后面還會面臨許多襲擊。
既然這樣,那就來狠的,把招數做絕!
但看著那一桶桶惡臭的“毒藥”被熬制出來,不管是普通士兵還是流民,臉上都露著難以掩飾的困惑與嫌惡。
陳翼看著群情暗涌,忍不住上前低聲道:“將軍,是否向眾人稍作解釋,以安人心?此舉……實在令人不解。”
秦烈目光銳利的掃過那些竊竊私語的人群,緩緩卻堅定的搖頭:“不行,此計狠毒,倘若走漏風聲,讓胡人知道的話,很可能前功盡棄,不行。”
他寧愿背負一時的罵名與誤解,也絕不容許關鍵時刻出差池。
就這樣,過了兩天。
這兩天對山谷內的每一個人而言,都是一種煎熬。
惡臭無處不在,無論身處山谷哪個角落,那混合著腐敗與毒素的氣味都如影隨形,熏得人頭暈眼花,食不下咽。
更現實的問題是,幾乎能用的大鐵鍋,都被征用來熬金汁了,只剩下少部分小鍋負責數千人的飯食。
無論是生火還是煮飯分食,效率都變得極低。
山谷內,因饑餓與惡臭的催化,不滿,怨憤的情緒日漸高漲。
“這算什么?讓我們聞著屎味,還吃不飽飯。”
“就是,拿吃飯用的大鍋煮糞,秦將軍是不是瘋了!”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
陰暗角落里,此類言論開始出現。
若非趙虎帶著老兵營的弟兄目光如炬的日夜巡視,恐怕真要發生嘩變了。
秦烈看著氣氛壓抑到了極點的現狀,壓力如山,誰都能感覺到,此時一點火星就能引爆騷亂。
但他依舊沉默,只是巡營的次數增多了,他只能期盼胡人修路的速度快點,在自己維持不住秩序之前,快點!
第二日傍晚,秦烈結束完又一輪巡視后,他站在山谷口,身影在夕陽下顯得挺拔而孤寂。
巨大的壓力,使得他肉眼可見的瘦了,兩頰明顯凹了進去。
就在這時,一名老兵倉促來報:“將軍,胡人的修路大軍,已經到峽口了!龜甲陣正在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