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的土屋里,一盞昏黃的油燈豆子般跳動著。
李秀蓮已經將地窖里藏著的袍子肉拿了出來,正和宋長工一起,在院子里架起了鍋,準備燉肉。
小侄女孝悌跟在母親身后,聞著空氣中飄散的肉香,饞得直咽口水,卻懂事地沒有吵鬧。
宋大山則帶著幾個村民,去處理那兩具巨大的虎尸了,剝皮拆骨,都是技術活。
宋青一進屋,就看到那個叫趙靈的女人,已經換上了一件李秀蓮找出來的干凈舊衣服,正靠坐在床頭。
雖然衣服有些寬大,洗得也發了白,但穿在她身上,卻依舊難掩那份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
她的臉色依舊蒼白,但比起在山洞里時,已經恢復了不少血色,呼吸也平穩了許多。
顯然,宋神醫的藥,加上宋青的舍身取暖,起了大作用。
看到宋青進來,趙靈的眼神有些復雜,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視線,耳根處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
那晚在山洞里肌膚相親的一幕,她不可能忘記。
“感覺怎么樣了?”宋青沒在意她的窘迫,開門見山地問道。
他現在沒工夫玩什么曖昧,只想盡快搞清楚這個女人的底細。
“多謝恩公關心,已經好多了。”趙靈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疏離。
“那就好。”宋青拉過一張凳子,在她床邊坐下,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她:“既然好多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聊聊了?”
趙靈攥著被角的手指緊了緊,抬起頭,迎上宋青的目光,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困惑與柔弱。
“恩公想聊什么?”
“聊聊你的身份,你的來歷,還有到底是什么人要追殺你。”宋青的語氣不帶絲毫感情。
趙靈聞言,長長的睫毛顫了顫,眼眶瞬間就紅了,一滴晶瑩的淚珠順著臉頰滑落,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足以讓任何男人心軟。
“恩公,我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女兒。”
她開始重復之前那套說辭,只是編得更加詳細了。
“我家本是平陽縣做點小生意的,前些日子,不知怎么就惹上了一伙兇人,他們殺了我爹娘,搶了我們家的財物,我僥幸逃了出來,一路被他們追殺,慌不擇路才逃進了藏虎山,然后就……”
她說著,便用袖子掩面,低聲啜泣起來,肩膀一抽一抽的,顯得無比凄慘可憐。
若是換了原身那個蠢貨,此刻怕是早就心疼得不行,把人摟進懷里好生安慰了。
可她面對的是宋青。
一個在現代社會為了生存,心腸比鐵石還硬的獨狼。
宋青靜靜地看著她表演,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直到她哭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地開了口。
“編,繼續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