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她的話音剛落。
“叩。叩。叩。”
又一陣敲門聲,響了起來。
這一次的敲門聲,冰冷,沉悶,帶著一種機械般的節奏,完全不像自己人。
馮四娘的動作,瞬間一僵。
那雙原本充滿了媚意與醋意的眸子,剎那間變得無比警惕,一片冰寒。
她閃電般地從陳遠身上滑下,擋在了他的身前,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
曖昧旖旎的氣氛,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冰冷的殺機。
陳遠也察覺到了不對。
他迅速坐起身,對二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飛快地整理好被徹底弄亂的衣衫。
深夜來客。
非友,即敵。
陳遠走到門前,手搭在門栓上,整個院落靜得能聽到燭火燃燒的輕微爆響。
他緩緩將房門拉開。
門外,月光被一道黑色的身影完全擋住。
那人一身黑衣,身形挺拔,臉上沒有半分表情,正是白天在池塘邊被他撕破衣衫的木筱筱。
她就那么站著,一雙清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陳遠,其中翻涌著的情緒極為復雜,有刻骨的憤恨,有無法理解的困惑,更多的,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戒備。
當她的余光掃過陳遠身后,那同樣一身夜行衣裝扮,且衣衫略顯凌亂的馮四娘與柳青妍時,那份戒備瞬間化作了毫不掩飾的厭惡與鄙夷。
仿佛在看什么污穢不堪的東西。
她只是將一封制作精美的請柬往前一遞,下巴微微抬起。
吐出的每個字,都像是未化的冰碴。
“我家主人,請陳東家現在過去一敘。”
這態度,哪里是請,分明是押解犯人的通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