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州的界碑半埋在雜草里,青石板上“雷州界”三個字被風(fēng)雨磨得模糊。
碑前躺著具尸體,是個苗人老漢,穿著靛藍土布衣,胸口一個血窟窿,血早就凝成黑色。
蒼蠅圍著嗡嗡轉(zhuǎn)。
蕭辰下馬,蹲下查看。
老漢手里攥著把砍柴刀,刀口卷刃,豁了好幾個口子——死前搏斗過。
“剛死不到兩天,”
青鳳也蹲下來,翻了翻老漢眼皮,“瞳孔還沒完全渙散。身上沒有蠱毒痕跡,就是普通刀傷。”
“但傷口位置很準,”
陳沖指著血窟窿,“正中心口,一刀斃命。普通人沒這手法。”
是練家子。
而且下手干凈利落,沒折磨,就是單純的殺人。
“寨子應(yīng)該不遠,”
黑羽望向山林深處,“苗寨大多依山傍水,這老漢砍柴,住處離這兒最多三五里。”
“追風(fēng)能找到嗎?”
蕭辰問。
黑羽吹了聲口哨。
鐵羽雕從高空俯沖下來,落在界碑上。
它左右張望,突然昂頭叫了一聲,翅膀指向東南方向。
“那邊。”
黑羽翻身上馬。
隊伍繼續(xù)前進。
越往里走,山路越窄。
兩旁是密不透風(fēng)的原始森林,藤蔓糾纏,樹根虬結(jié)。
空氣悶熱潮濕,混著腐葉和泥土的味道。
光線昏暗,明明是正午,林子里卻像黃昏。
走了一里多地,前方傳來水聲。
是條山溪,不寬,水很清。
但溪水泛著淡淡的紅色——上游漂下來什么東西。
蕭辰策馬到溪邊,用刀鞘撥了撥。
一具女尸卡在石頭縫里,二十來歲,苗族打扮,懷里還抱著個嬰兒。
嬰兒很小,臍帶都沒斷,母子倆都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