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鳳淵被剝去冠帶,如同喪家之犬般押入宗人府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瞬間傳遍了京城的每一個角落。
這座千年帝都,在短暫的勝利狂歡后,迅速被一種更加緊張、更加肅殺的氣氛所籠罩。
權力的巨獸倒下,留下的不僅是巨大的真空,更有潛藏在陰影中的獠牙與毒刺。
三日后的清晨,天色陰沉,鉛灰色的云層低垂,仿佛醞釀著一場風暴。
承天殿內,氣氛比往日更加凝重。今日并非大朝會,而是由宗人府宗正、刑部尚書、大理寺卿三司主持,女帝鳳傾凰親自坐鎮,對靖王謀逆一案進行首次庭審。
受邀列席的,皆是朝廷重臣、勛貴代表,以及此案的關鍵人物——蕭辰。
靖王鳳淵被兩名面無表情的宗人府衛士押解上殿。
不過短短三日,這位昔日權勢滔天的親王仿佛蒼老了二十歲,華麗的親王蟒袍換成了灰色的囚服,頭發散亂,眼窩深陷,但那雙眼睛里,卻依舊燃燒著不甘與怨毒的火焰。
他知道,這是他最后的舞臺,要么徹底沉淪,要么……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只要能攪亂這潭水!
三司主官按律問詢,出示由蕭辰與老成王聯署呈遞的、那厚厚一摞鐵證。
密信、賬冊、軍械編號、赫連鐵樹等人的畫押供詞……一件件,一樁樁,被清晰有力地宣讀出來,如同冰冷的鐵鏈,一環環套緊在靖王的脖頸上。
證據確鑿,邏輯嚴密,幾乎無可辯駁。
然而,就在刑部尚書厲聲質問:“鳳淵!鐵證如山,你還有何話說?”
時,異變陡生!
靖王猛地抬起頭,不再喊冤,反而發出一陣嘶啞而瘋狂的大笑,笑聲在肅穆的大殿中回蕩,顯得格外刺耳。
“哈哈哈……不錯!是本王做的!那又如何?”
他雙目赤紅,死死盯住龍椅上的女帝,又怨毒地掃過一旁靜立的蕭辰,“鳳傾凰!你這皇位,本就來得名不正言不順!
先帝屬意的是我!是我鳳淵!是你!是你這個妖女,蠱惑先帝,篡改遺詔!”
他狀若瘋魔,聲音尖利,開始口不擇言地攀咬:“還有你們!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
崔尚書!你去年收受本王東海明珠三斛,為你那不成器的兒子謀取肥缺!
李都督!你麾下三萬大軍的冬衣,是誰幫你解決的?還有你,王侍郎……”
他如同一條瘋狗,開始胡亂撕咬,將一些或真或假、或大或小的朝臣隱私和把柄當眾抖落出來!
他深知,只要將這潭水攪渾,引起朝堂動蕩,讓更多人感到自危,或許就能讓女帝投鼠忌器,讓他爭得一絲喘息之機!
果然,被點名的幾名官員瞬間臉色煞白,汗出如漿,噗通跪地,連呼“陛下明鑒”、“靖王血口噴人”!
殿內頓時一片騷動,其他官員也人人自危,眼神閃爍,氣氛瞬間變得詭異而危險。
女帝鳳傾凰面罩寒霜,玉手緊握龍椅扶手,鳳眸之中怒火升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