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子監的唇槍舌劍余波未平,一封來自西北的加急密信,便由金靈兒商會馴養的迅鷹,穿過重重云霧,落在了蕭辰的書案上。
信是金靈兒親筆,字跡依舊娟秀,卻透著一股壓抑的火氣與凝重。
西北新拓展的商路,接連遭遇不明勢力的騷擾。
三支中型商隊被劫,貨物損失慘重,護衛傷亡不下二十人。
對方行事狠辣,來去如風,熟悉地形,顯然是老手,而且……不像普通的馬匪。
“疑似有軍中制式手弩出現,組織性極強,一擊即退,絕不戀戰。”
信的最后一行字,讓蕭辰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軍中制式手弩?這水,可就深了。
西北邊軍剛大勝歸來,可能性不大。
那么,是誰能動用這般力量,去針對一條商路?
答案幾乎呼之欲出——那位在王府夜宴上自折臂膀,卻絕不會善罷甘休的靖王殿下。
這是報復,也是試探,更是要掐斷金靈兒商會,乃至蕭辰伸向西北的觸手。
“想玩陰的?”
蕭辰指尖敲著信紙,冷笑一聲,“那就看看,誰更陰。”
他并未調動朝廷兵馬,那會打草驚蛇,也容易授人以柄。
他動用的,是另一股力量——悄然組建,網羅了各方奇人異士的“客卿院”。
次日,客卿院偏廳。
“活地圖”老馬,一個干瘦黝黑、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的老頭,正對著一幅巨大的西北堪輿圖指指點點,嘴里嚼著草根,含糊不清:“……這伙崽子,專挑‘鬼見愁’、‘一線天’這種地方下手。
嘿,欺負你們不認路唄。
看這兒,還有這兒,有幾條獵戶和采藥人走的小道,繞是繞點,但隱蔽……”
另一邊,“火藥王”雷震,一個膀大腰圓、滿臉絡腮胡的粗豪漢子,正唾沫橫飛地跟幾個工匠比劃:“……絆發!對,就是絆發!
用細如牛筋的線,連上俺特制的‘跳雷’,不用多大動靜,輕輕一碰,‘嘭’!
里面不裝多少鐵砂,主要裝辣椒粉、石灰粉,摻點癢癢藥!嘿,讓他們嘗嘗鮮!”
角落里,還有一隊五名來自西南山地的獵戶,沉默地擦拭著他們的吹箭和淬毒匕首,眼神銳利如鷹隼,他們是反襲擾與追蹤的好手。
蕭辰將情況一說,眾人立刻摩拳擦掌。
“奶奶的,敢劫咱東家的貨?弄他!”
雷震第一個吼出來。
老馬瞇著眼:“給俺三天,摸清他們常蹲的窩子。”
獵戶頭領只是點了點頭,用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