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宋先生是誰?”那黑袍人喉嚨里發出低沉的笑聲。
“宋先生是誰?”嬴弈冷聲道。
黑袍人沒有說話,他已經出手,凌厲的勁氣向嬴弈襲來,嬴弈不敢硬接,閃身躲過。
先前在城內動手都是極為收斂的,因為動手鬧出太大的動靜傷到百姓,引來官府圍剿可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神龍城天子腳下,更是守備森嚴。
這黑袍人見嬴弈躲過了一道勁氣,似乎是打算最后殊死一搏,因此出手再無顧忌,真氣縱橫,勁氣激蕩,聲勢極為煊赫。
他可以毫無顧忌,嬴弈卻不能。
地面鋪的石板在他真氣激蕩之下被卷起,混合著土石形成一道龍形向嬴弈撞來。
嬴弈只好翻身掠出明善坊狹窄的巷子,來到了寬廣的大街上,接下了這一道勁氣,再看時那黑袍人已經不見。
嬴弈不敢戀戰,擔心母妃安危,不敢停留,急忙回了王府。
給母妃請了安,王櫻見他離別數月歸來,大為歡喜,拉著他問長問短,又吩咐廚房準備了宵夜。
嬴弈如今已經不太需要吃東西了,每日只需調息打坐便可精神飽滿。望著王櫻心疼的目光,心中也是一陣柔軟。
王櫻今年才三十五歲,出身西河王氏,知書達理,人也生的極美,只因家族沒落,配不上皇帝,被自己父親攀高枝,嫁給了當時還是楚王世子的嬴信。
雖然借著楚王的勢,王氏也一度繁榮,但終究積重難返,自三年前西河王氏家主北庭大都護王庭秀死后,又遭逢丁卯之難,西河王氏才算是真正覆沒。
“母親,過幾日孩兒送你去受降城,與父王團聚如何?”
這是嬴弈想了許久才做出的決定。在除掉宋先生之前,王櫻無論是在楚國還是京師都不安全。
除非自己待在她身邊,但這也是不可能的,自己還有許多事要做,沒辦法一直待在她身邊保護她。
受降城雖然是邊境,但是有嬴信在,王櫻必定安然無恙。
“你這孩子,你父王戎馬倥傯,邊關軍務繁重,我若去了豈不是給他徒增麻煩。”
王櫻白了嬴弈一眼,柔聲道。
“母親,這段時日京師恐怕要生變亂,你留在京師我不放心,你去受降城,和父王在一起,一來父王能保護你安全,二來,也能和父王團聚不是。”
嬴弈耐心的編了個理由。
“軍中殺伐之地,我一女子豈能出現在軍中,這不合規矩嘛,讓你父王手下的將士們怎么看待你父王?不行不行。”王櫻有些意動,但還是猶豫不決。
“你放心好了,受降城的車騎將軍府和將軍幕府是分開的,你只管放心住在將軍府即可。”
“好,那就都聽你的,正好,整日里在府中身子骨都生銹了,出去走走也行。”王櫻頓時期待起來。
“好了,母親,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吧。”嬴弈笑著辭別了王櫻,坐在院中的石桌前思考著對策。
宋先生在暗,自己在明。而宋先生隨時都可能動手,自己不可能日日守著王櫻。
這幾日或許應該先布下陣法,抵擋幾日,待自己事畢再送她走。
可是自己好像不懂陣道。
嬴弈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來。柳敬義似乎從陰陽谷得到了許多傳承,里面或許有陣法。
“明日去找柳兄問問。”嬴弈暗忖。
望著熟悉的王府,嬴弈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不知不覺,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三個多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