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寒風(fēng)裹著雪粒子,狠狠砸在糊著破麻紙的窗欞上,沙啦啦悶響。
林默猛地睜眼,如同離水的魚一般劇烈喘息。冷汗打濕了額發(fā),冰涼的里衣緊貼在瘦骨嶙峋的身上。
一股混雜著霉味、藥渣酸餿和久不見天日的貧寒氣息刺入鼻腔,陌生得扎人。
低矮昏黑的茅草屋頂壓在上方,幾縷慘淡天光從墻壁縫隙艱難擠進(jìn)來。
他僵硬地轉(zhuǎn)動脖頸,視線掃過斑駁開裂的土坯墻、一張瘸腿用石頭墊著的歪斜木桌,桌上擺著豁口的粗陶碗。
墻角堆著磨損得看不清原樣的鋤頭和柴刀。
這不是他熟悉的研究所公寓,也不是那間能俯瞰城市天際線的辦公室。
劇痛再次襲來,鋼針?biāo)频脑陲B內(nèi)攪動。洶涌雜亂的記憶洪流蠻橫沖撞著他屬于二十一世紀(jì)的意識,強(qiáng)行融合覆蓋。
林默,九歲,正雍王朝清河縣林家村人。
父:林大山,佃農(nóng)。
母:周氏,常年病弱。
妹:林小丫,五歲。
債主:村中豪強(qiáng)王大戶,狗腿子王癩子。
巨債:驢打滾的高利貸,今天,是最后的期限。
穿越了????
林默心中一片冰涼。
他
一個(gè)曾為大國博弈提供策略、洞悉全球局勢的戰(zhàn)略顧問,雙料碩士的頭腦里裝滿了宏圖與數(shù)據(jù),此刻竟被困在這具因長期饑餓而虛弱不堪的十一歲孩童身體里,瀕臨家破人亡?
荒謬感尚未將他吞沒,屋外尖銳的哭喊和粗暴的呵斥便如一盆冰水兜頭澆下。
“嚎什么喪?!”公鴨般的嗓子嘶吼著,惡意滿滿
“白紙黑字,指印紅彤!今天要么現(xiàn)錢,要么拿東河邊那三畝水田抵債!少跟老子磨嘰!”
“王…王管家…您行行好…”氣若游絲的男人聲音夾雜咳嗽,是原主的父親林大山
“那田是…是俺家的命根子啊…麥子眼看就能收了…等收了麥,賣了糧,一定連本帶利…”
“呸!”王癩子啐了一口,滿是鄙夷
“命-根子?你一家子的賤命捆一塊兒,也值不了那田錢!麥子?指不定明兒一場雹子就砸個(gè)精-光!要么拿錢,要么畫押!手印按上,地契拿來!”
“不能畫押…”婦人凄厲哭喊,是母親周氏,聲音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