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味道,并不誘人。
這是生存的味道。
可是,湯呢?
他高燒不退。他需要熱湯。需要水。
她看了一眼空空的水囊,又看了一眼漆黑的、奔騰的河水。
河水里全是泥沙,誰知道還有什么別的東西。喝下去,等于自尋死路。
她需要一個容器。一個鍋。
她的目光,在小小的棲身之所里,瘋狂地掃視著。
沒有。
什么都沒有。
只有石頭,泥土,和樹木。
石頭……
一個絕望的,近乎瘋狂的念頭,攫住了她。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河岸邊,在濕滑的石頭里翻找著。
她找到了一塊。一塊巨大的,相對平坦的砂巖。
這不是鍋。但它可以是。
她又撿起一塊更小,更硬,邊緣更銳利的石塊。
然后,她開始砸。
“當!”
她用小石頭,狠狠地砸在砂巖上。一小片石屑飛濺開來。
“當!當!當!”
她一下,一下,又一下地砸著。
這是一個極其耗時,又令人發瘋的緩慢過程。她那雙因為生火而磨破了皮,滿是血泡的手,此刻正承受著每一次撞擊帶來的震動。
手臂酸痛。后背像要裂開一樣。
但她沒有停。
慢慢地,一個淺淺的凹陷,在砂巖的中央,成形了。
它很粗糙。它很難看。
但它是一個碗。
她的碗。
她拖著沉重的石碗,回到火堆旁。她用找到的一點清水,盡可能地把它沖洗干凈,然后,將它放在火邊,讓火焰烘烤,消毒。
在石頭被加熱的時候,她用刀,從那一大塊肉上,切下一些細小的肉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