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鋪天蓋地的東夷大軍,永平府響起震天的號角聲,全城上下頓時全力戒備起來。
陳淵帶著許忠良等人登上城墻,遙遙眺望下方,神色有些凝重:“敵人來勢洶洶,圖謀不小啊。”
這次過來的東夷大軍,并非烏合之眾,而是十足的精銳;看其數量,恐怕有十萬之眾,再加上高長玉手底下的一些降兵,總數超過十五萬。
永平府雖然城墻高深、守城人數也不少,但都是陳淵七拼八湊起來的,并沒有經過嚴格訓練。即使依靠城墻,想要跟敵人硬碰硬,恐怕會打得很艱難。
楊世平也滿是贊同地點頭:“殿下,東夷人裝備齊全,甚至還有許多攻城器械,這次恐怕是傾盡全國之力。”
他跟東夷人打過交道,知道對方的軍備狀況,可這一次顯然不同:不僅裝備精良了很多,不少軍械甚至和太康的制式一樣,完全是打大仗的準備。
許忠良眼神較好,遠遠望著下方的東夷士兵,忽然有些狐疑起來:“我怎么看都覺得,這些東夷人的兵器竟然是我們的制式?”
“難道是高長玉把自己手底下的兵器軍械,都交給了東夷人?”
東夷的兵器鍛造技術本就不如太康發(fā)達,以往往往只靠著一腔血勇戰(zhàn)斗,可這一次對方的裝備竟跟他們沒有多大差距,實在離奇。
“不像。”陳淵搖了搖頭,“高長玉不是這種蠢人,他應該知道,手底下的兵才是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錢。”
“交出兵器,難道等著被東夷人兔死狗烹嗎?”
而且看高長玉手底下的士兵,雖然士氣不太高,但經過一定整編后還算有模有樣,不像是被奪了兵器的樣子。
“那是為何?”許忠良滿臉不解,實在想不通。
陳淵還沒說話,一旁的楊世平卻隱隱反應過來:“殿下的意思是,有人走私軍械?!”
楊世平在范陽待過很長一段時間,對于私下的走私勾當隱隱有所耳聞,只是一直不太敢相信。
要說走私一般物資,甚至一些糧食、鐵料,他還勉強能接受。畢竟這世道早已糜爛不堪,為了賺銀子,許多人什么事都敢做。
可軍械不同,那是朝廷嚴格管制的絕對戰(zhàn)略物資,就算想走私都沒門路,東夷人又是從哪里拿到的?
“呵呵。”陳淵冷笑一聲,心中早已有了答案,“無非是朝廷中的蛀蟲而已。”
“貪得無厭之輩,還有什么不敢做的?”
之前他就屢次發(fā)現朝中有人跟東夷人勾連,恐怕還是身份不一般的大員。連其他情報都敢出賣,這點軍械又算得了什么?
“什么?如此賣國之賊竟然竊據朝堂,真是罪不容誅!”
“該殺!”
“陛下也是瞎了眼……”
楊世平大怒,猛然拔劍,狠狠砍在城墻的磚石上,氣得咬牙切齒。
只是最后那句對皇帝的不滿怒罵,說到一半卻突然住口。
他轉頭看了一眼陳淵,見陳淵面無表情、沒有責怪的意思,這才悄悄松了一口氣:“呼!”
“殿下恕罪,屬下一時氣急攻心,才口不擇言,并非在怪罪陛下。”
楊世平連忙賠罪。畢竟陳淵身為二皇子,可是陛下的親兒子,當著兒子罵爹,哪有這種道理?
“楊將軍不必在意,這不是你的錯。”陳淵笑著搖了搖頭,顯然沒有責怪的意思,“父皇年紀大了,一時有所不察,也是情有可原。”
他早就知道,坐在龍椅上的是個無道昏君。治國沒本事,挑動兒子內斗卻無比在行。
要不是為了皇子身份,他都不會認這個便宜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