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古墓崩塌的巨響如同驚雷滾過荒嶺,煙塵裹挾著濃郁的骨毒素氣息沖天而起,遮天蔽日,讓原本就陰沉的天空更顯死寂。
唐雅拉著慕容珩在碎石堆中狂奔,身后的墓道已經(jīng)徹底被坍塌的石塊封堵,每一步都能感受到腳下地面的劇烈震動,仿佛整座荒嶺都在搖搖欲墜。
“快!前面有塊開闊地!”慕容珩嘶吼著,聲音被崩塌的轟鳴淹沒。
他死死攥著唐雅的手腕,銅劍在手中揮舞,劈開迎面砸來的碎石。
唐雅的裙擺被劃破了好幾道口子,小腿被碎石擦傷,火辣辣地疼,但她絲毫不敢放慢腳步,懷中的骨鏡碎片散發(fā)著溫潤的金光,在她周身形成一層薄薄的屏障,將彌漫而來的黑氣擋在外面——那是林墨用生命換來的喘息之機,她不能辜負(fù)。
身后的古墓塌陷速度越來越快,巨大的石塊接二連三地滾落,地面裂開一道道猙獰的縫隙,黑色的骨毒素從縫隙中噴涌而出,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著地面的枯草,瞬間將其腐蝕成黑灰。
唐雅回頭瞥了一眼,只見原本宏偉的古墓入口已經(jīng)變成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坑中不斷傳來沉悶的嘶吼,像是無數(shù)怨靈在絕望中哀嚎,讓人頭皮發(fā)麻。
“小心腳下!”慕容珩猛地將唐雅往旁邊一拉,一塊磨盤大的石塊轟然砸在他們剛才站立的地方,地面瞬間凹陷下去。
唐雅踉蹌著站穩(wěn),心臟狂跳不止,汗水混合著塵土順著臉頰滑落,視線因為煙塵變得模糊。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口,林墨留下的考古隊徽章還在,冰冷的金屬觸感讓她紛亂的心緒稍稍平復(fù),也讓那股撕心裂肺的悲痛再次涌上心頭。
林墨倒下的畫面在腦海中反復(fù)閃現(xiàn):他撲向慕容珩的決絕背影,皮膚被骨毒素侵蝕變黑的模樣,還有最后那句虛弱卻溫柔的“能陪你走這一程,我很開心”。
唐雅的喉嚨發(fā)緊,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模糊了前方的路。
她咬著牙,硬生生將嗚咽咽回肚子里,腳步卻愈發(fā)堅定——她不能哭,林墨用生命為她鋪平了道路,她必須帶著他的希望活下去,直到徹底打破詛咒的那一天。
終于,二人沖到了荒嶺的一處開闊地,遠離了古墓塌陷的核心區(qū)域。
唐雅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
慕容珩也靠在一棵枯樹上,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剛才為了抵擋骨毒素,他體內(nèi)的靈力消耗巨大,臉色蒼白得嚇人。
遠處的古墓還在持續(xù)塌陷,煙塵漸漸散去一些,露出大坑中翻滾的黑氣。
但奇怪的是,那些黑氣在靠近二人時,都會被骨鏡碎片的金光阻擋,無法越雷池一步。慕容珩緩過勁來,走到唐雅身邊,遞過一瓶水:“喝點水,補充體力。”
唐雅接過水瓶,卻沒有擰開,只是緊緊攥著,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
她低頭看著手中的徽章,徽章上刻著考古隊的標(biāo)志,邊緣還留著林墨平時摩挲的痕跡,溫暖的回憶與冰冷的現(xiàn)實交織在一起,讓她心如刀絞。
“他明明可以不用死的,”唐雅的聲音帶著哽咽,“如果我早點發(fā)現(xiàn)劉振國的陰謀,如果我能更快一點拿到骨鏡碎片……”
“這不是你的錯。”慕容珩打斷她,語氣沉重卻堅定,“林墨是自愿的,他從一開始就做好了犧牲的準(zhǔn)備。你還記得在青霧村,他說要幫你集齊骨鏡碎片時的眼神嗎?那是他的選擇,也是他的榮耀。”
他頓了頓,目光投向遠處的大坑,“而且他沒有白死,他不僅保護了你,還阻止了骨毒素擴散到晉地,粉碎了劉振國最后的陰謀。”
唐雅沉默著,淚水滴落在徽章上。
她知道慕容珩說的是對的,但心中的悲痛卻絲毫沒有減少。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警笛聲和汽車引擎聲,由遠及近。
慕容珩松了口氣:“是慕容氏的人來了,還有我聯(lián)系的警方,他們會處理后續(xù)的封鎖和骨毒素檢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