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唐雅的指尖剛被牙齒咬破,殷紅的血珠便順著指縫滾落,滴在石門中央的凹槽里。
那凹槽像是活物的嘴,瞬間將鮮血吞噬,緊接著,原本灰暗的刻痕突然亮起詭異的紅光,“骨毒養尸,以魂為水,鏡碎輪回,凈靈當歸”這十六個字在紅光中扭曲蠕動,仿佛要從石門上掙脫出來。
“小心!”慕容珩猛地拉住唐雅的手腕,將她往后拽了半步。
幾乎是同時,凹槽中涌出濃密的黑氣,與殘留的血跡交織在一起,化作一條條黑色的絲線,沿著刻痕快速蔓延,整個石門都開始劇烈震動,發出“轟隆隆”的沉悶聲響,像是遠古巨獸在蘇醒。
林墨攥緊了手中的考古鏟。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石門上的劉氏圖騰,圖騰下方的“骨稅”二字與安徽古墓的變體如出一轍,只是這里的字跡更深,像是用骸骨硬生生刻進去的,透著一股滲人的寒意。
“這石門的震動不對勁,不只是機關啟動,更像是有東西在里面沖撞。”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既是因為恐懼,也是因為想到導師可能就困在里面,心中五味雜陳。
唐雅掙脫慕容珩的手,再次上前半步,凈靈體的力量在體內悄然運轉,金色的微光在她眼底一閃而過。
“黑氣在滋養什么,”她語氣肯定,“這石門不是單純的入口,更像是一道封印?!痹捯魟偮?,石門“咔嚓”一聲裂開一道縫隙,一股濃郁到令人作嘔的尸臭味混合著骨毒素的腥氣噴涌而出,像是積攢了百年的腐臭瞬間爆發,林墨忍不住捂住口鼻,劇烈地咳嗽起來。
慕容珩從懷中掏出三枚特制的香囊,分給兩人:“里面是慕容氏祖傳的驅邪草藥,能暫時抵擋骨毒素的侵蝕,但作用有限,我們必須盡快通過?!?/p>
他率先邁步,腳剛踏入石門縫隙,就聽到“咯吱”一聲,像是踩碎了什么脆物。低頭一看,竟是半具腐爛的骸骨,頭骨的眼窩空洞地對著他們,牙齒還在微微顫抖。
石門緩緩打開,露出一條幽深漆黑的墓道。
墓道兩側的墻壁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孔洞,黑色的液體正從孔洞中緩緩滲出,滴落在地面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在寂靜的墓道中格外清晰。
液體落地后迅速蒸發,化作一層薄薄的黑霧,貼著地面緩慢流動,泛著淡淡的青灰色光澤,正是骨毒素的霧氣。
“磷火!”林墨突然低喝一聲。
只見墓道深處,點點幽綠的磷火悄然亮起,順著地面的黑霧一路蔓延過來,照亮了滿地的骸骨。
這些骸骨姿態各異,有的蜷縮成一團,有的四肢扭曲,像是在死前經歷了極大的痛苦,不少骸骨的手指還保持著抓撓的姿勢,仿佛要抓住什么救命的東西。
更詭異的是,每具骸骨的胸口都有一個黑洞洞的傷口,像是被什么東西硬生生掏走了心臟。
唐雅握緊了腰間的桃木劍,劍身上的木紋在磷火的映照下泛著淡淡的金光。
“這些骸骨的傷口很整齊,不是自然死亡,也不是僵尸所為,更像是被人為取走了臟器?!彼紫律?,小心翼翼地撥開一具骸骨的胸口,發現傷口邊緣殘留著淡淡的黑氣,“是骨毒素,取走臟器的人,應該是在用活人煉制某種東西?!?/p>
慕容珩的羅盤指針瘋狂旋轉,紅色的指針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拉扯著,始終指向墓道深處:“劉氏家族擅長‘骨毒煉魂’,傳說他們能用活人臟器和骨毒素融合,煉制出更強大的僵尸。這些人,恐怕都是煉魂的祭品?!?/p>
林墨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他想起導師筆記中提到的“煉尸大典”,心中一緊:“導師說劉振國在主墓室進行煉尸大典,用百具僵尸的魂魄激活骨鏡碎片,這些骸骨,難道就是前幾批的祭品?”
他的目光掃過滿地的骸骨,突然停留在一具相對完整的年輕骸骨上,骸骨的手腕上戴著一枚熟悉的銀質手鏈,那是他送給導師的生日禮物。
“導師……”林墨的聲音哽咽了,他快步走上前,蹲下身輕輕撫摸著那枚手鏈,手鏈已經氧化發黑,但上面的刻痕還清晰可見。
“這是我導師的手鏈,他果然來過這里,而且……”他沒有說下去,但大家都明白,這具骸骨很可能就是導師的同伴,或者,是導師曾經試圖解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