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皺眉道:“歐家的人膽子不小,竟敢夜入燕王府!”
“王爺,已查到他們的落腳處,要不要出手教訓(xùn)?”
一旁的瘦削漢子滿臉殺氣地問道。
朱棣思量片刻,擺手道:“不可。歐家鑄造技藝高超,與五軍營、三千營、神機(jī)營皆有交情,結(jié)仇并不明智。”
若論隱忍,朱元璋二十六個兒子中,朱棣當(dāng)居首位。
瘦漢子拱手道:“王爺深謀遠(yuǎn)慮,屬下望塵莫及!”
朱棣揮了揮手:“少奉承了,繼續(xù)看著東廂院落,我對何先生這場賭局頗有興趣。”
“遵命!”
瘦漢子應(yīng)聲退出書房。
……
次日清晨。
何秋剛睜眼,就見歐雪嵐頂著兩個黑眼圈坐在房中飲茶。
他嚇了一跳,拽緊被子驚道:“你……怎么進(jìn)來的?”
歐雪嵐淡淡道:“你窗戶沒關(guān)。”
何秋轉(zhuǎn)頭一看,半扇窗已然不見——分明是被她硬拆了。
“窗戶你得賠!一個姑娘家半夜闖進(jìn)男人房里,傳出去不好聽!”
他一邊絮叨,一邊躲在被里匆匆穿衣。
歐雪嵐冷笑:“說這么多,是想拖延時間,等別人替你送鍛好的鋼來嗎?”
“你莫冤枉人,我何時讓人替我鍛鋼了?”
歐雪嵐猛一拍桌,怒道:“我一夜未睡,全心鍛鋼,你卻睡到此時,哪有時間自鍛?我還以為你是鍛造大師,原來也是欺世盜名之輩!”
何秋掀被下床,坦然坐定:“我睡得好,是因我鍛得好;我有自信贏,自然睡得香。比賽只看結(jié)果,不是么?”
這話在理,卻讓歐雪嵐更加氣悶。
她回到歐家工坊后,掄錘整整一夜,對這場比試極為認(rèn)真。
何秋的態(tài)度卻如此隨意。
她只覺得一片真心付諸東流。
最終,歐雪嵐咬牙道:“那就拿出你的結(jié)果比比看。我告訴你,這次你輸定了——我鍛的這塊鋼,足足一千六百鍛!”
說罷她掀開桌上黑布,露出一塊紋路細(xì)密、光澤流轉(zhuǎn)的鋼塊。
尋常鐵匠聽到“一千六百鍛”,多半會自嘆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