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苑”安全屋的幾天休養(yǎng),對林燁而言,既是身體上的恢復,也是精神上的沉淀。特別調查組提供的醫(yī)療和營養(yǎng)支持非常專業(yè),他左肩和后背的傷口愈合得很快,透支潛能帶來的虛弱感也逐漸消退。更重要的是,與雷組長等人的深入交流,讓他對當前的局勢和自身的定位有了更清晰的認識。
他不再是那個單打獨斗、在黑暗中摸索的孤狼。他有了一個官方的、雖然高度機密但能量巨大的后盾——中央特別調查組。他的新身份是“特聘顧問”,擁有相應的權限和資源支持,任務是監(jiān)控特區(qū)及周邊與“龍魂石”能量相關的異常動向,并協(xié)助調查組應對“冥河”等境外勢力的威脅。
這個身份給了他極大的行動自由和一層保護色,但也意味著更重的責任和更深地卷入國家層面的隱秘斗爭。
“你的公開身份仍然是‘燁華實業(yè)’的總經(jīng)理林燁。”雷組長在最后一次談話中叮囑道,“這個身份很有價值,可以讓你在特區(qū)商界和民間層面自如活動,不易引起懷疑。我們會為你處理好所有官方層面的手續(xù)和可能的調查,確保你的背景無懈可擊。你需要做的,就是盡快恢復正常生活,同時暗中留意任何不尋常的蛛絲馬跡。”
林燁明白,這是讓他從明轉暗,以商人的身份作為掩護,繼續(xù)進行調查。這正合他意。他始終沒有忘記自己重生的初衷——利用先知先覺,在這個波瀾壯闊的時代攫取財富,改變命運。如今,雖然道路發(fā)生了巨大的偏轉,但商業(yè)這條線,他并不想完全放棄。或許,兩者可以相輔相成。
幾天后,林燁的傷勢基本穩(wěn)定,經(jīng)過一系列最后的檢查和評估,他被批準離開“竹苑”。一輛普通的黑色轎車將他送到了S市郊區(qū)的一個長途汽車站。
“我們就送你到這里。”開車的依舊是沉默的“夜叉”,“接下來的路,你自己走。記住聯(lián)絡方式和緊急預案。非必要,不主動聯(lián)系。”
林燁點了點頭,拎著一個簡單的行李包下了車。包里除了幾件換洗衣物,還有調查組為他準備的新的身份文件、一筆活動經(jīng)費、一個加密的通訊器以及……那枚依舊溫熱的盤龍玉佩和青銅令牌。雷組長最終沒有要求他上交這兩件信物,只是進行了詳細的記錄和掃描,這讓他松了一口氣。這兩樣東西,是他與過往和秘密最直接的聯(lián)系,也是他內(nèi)心力量的源泉。
他混入熙熙攘攘的旅客中,買了一張前往深圳的長途汽車票。坐在略顯破舊的車廂里,望著窗外飛速倒退的田野和村莊,林燁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短短十幾天,他經(jīng)歷了生死逃亡、海底驚魂、身份轉變,如今又重新踏上了返回特區(qū)的路途。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點,但一切又都已截然不同。
汽車顛簸了數(shù)小時,終于抵達了熟悉的深圳羅湖汽車站。走出車站,特區(qū)特有的那股混合著塵土、汗水和機遇的氣息撲面而來。高樓大廈拔地而起,施工的轟鳴聲不絕于耳,街上行人步履匆匆,臉上寫滿了對未來的渴望。這里依舊是那個充滿活力的、日新月異的熱土。
林燁沒有立刻回貿(mào)易部或者紅星村的工地,而是先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館住下。他需要一點時間,觀察一下風向,也調整一下自己的心態(tài)。
他首先給阿強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阿強的聲音帶著驚喜和如釋重負:“燁哥!你總算有消息了!這些天你去哪了?這邊都快急死了!”
“處理點急事,出了趟遠門。”林燁含糊地解釋道,“家里情況怎么樣?”
“都好!都好!”阿強連忙匯報,“紅星村工地進展順利,磚廠那邊也穩(wěn)定。就是……就是前幾天有幾個生面孔來打聽過你,看著不像善茬,被我搪塞過去了。”
生面孔?林燁心中一凜。是“燭龍”的殘余勢力?還是其他方面的眼線?看來,即便黃文彬倒臺,暗處的威脅并未完全消除。
“我知道了。你做得對。”林燁叮囑道,“最近低調點,留意著點周圍的動靜。我晚點再聯(lián)系你。”
掛斷電話,林燁沉思片刻。阿強這邊暫時安全,但顯然已經(jīng)被人盯上。他暫時不能直接露面,以免給阿強和工地帶來麻煩。
接下來,他需要了解趙衛(wèi)國的情況。這位供銷社副主任,在最后的行動中扮演了關鍵而復雜的角色,他的生死和立場,對林燁判斷局勢至關重要。
他嘗試撥打趙衛(wèi)國辦公室的電話,但無人接聽。又撥了他可能知道的幾個私人號碼,同樣沒有回應。一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趙衛(wèi)國要么已經(jīng)遭遇不測,要么就是被嚴格控制起來了。
看來,從官方渠道了解信息暫時行不通。
林燁決定從民間渠道入手。他換了身更普通的衣服,戴上帽子,來到了羅湖老城區(qū)那片魚龍混雜的地帶。這里消息靈通,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是打探風聲的好地方。
他走進一家熟悉的、煙霧繚繞的茶餐廳,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點了一碗云吞面,看似隨意地聽著周圍食客的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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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都是一些關于生意、物價、政策的尋常話題。但很快,鄰桌幾個穿著工裝、像是碼頭工人的議論引起了他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