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熱氣騰騰,狍子肉在鐵鍋里咕嘟咕嘟地燉著,香氣彌漫。
王桂芬還特意貼了一圈金黃的苞米面餅子,五人圍坐在炕桌旁,雖然疲憊,但臉上都洋溢著劫后余生的興奮和收獲的喜悅。
趙大山拿出了自己泡的參茸藥酒,給每人倒了一小盅,酒液澄黃,藥香撲鼻。
孫衛(wèi)東也貢獻出了珍藏的幾塊水果硬糖,分給大家甜甜嘴。
肉燉得爛軟,李長青作為發(fā)起人,率先舉起酒盅,神情鄭重
“山叔,建軍哥,鐵柱,孫組長,今天咱們能全須全尾地坐在這兒,鍋里能有這口肉吃,第一杯,敬山叔!要不是您老經(jīng)驗豐富,壓住陣腳,咱們今天都得栽在林子里!”
趙大山臉上泛著紅光,擺擺手,但眼里的欣慰藏不住
“是大家伙兒心齊!長青你臨危不亂,指揮得好!建軍、鐵柱敢打敢拼,孫知青也沒掉鏈子!來,一起干了!”
眾人轟然應諾,一起仰頭干了這杯飽含情誼的酒。火辣辣的酒液下肚,氣氛更加熱絡。
這時,李長青目光轉(zhuǎn)向墻角那條肥厚的狍子后腿和那只僵硬的獾子,正色道
“肉也吃了,咱們也該說說正事了。這條后腿和這只獾子,是咱們小隊第一趟出生入死換來的辛苦肉,怎么分,咱們五個自己說了算。”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看著李長青。
李長青不慌不忙,思路清晰
“我說個方案,大家看合不合適。”
“第一,山叔功勞最大,又是長輩,這條狍子后腿最肥美的拳頭肉(后腿根部最厚實的那塊),大概三斤,歸山叔。您老泡酒、補身子,都需要好肉。”
趙大山聞言,愣了一下,連忙擺手
“這……這太多了!我個老頭子……”
李建軍憨厚地接口
“山叔,您就拿著吧!應該的!”
王鐵柱和孫衛(wèi)東也紛紛點頭。趙大山見推辭不過,眼眶有些發(fā)熱,重重地“嗯”了一聲。
李長青繼續(xù)說
“第二,剩下的后腿肉,咱們四人平分。建軍哥、鐵柱出力多,孫組長第一次進山就受了驚嚇,但也堅持下來了,都該有一份。”
這個方案公平合理,大家自然沒有意見。
“第三,是這只獾子。”
李長青用腳輕輕踢了踢那只肥碩的獾子
“獾子肉糙,但獾油是寶貝,治燙傷、凍瘡有奇效。獾皮硝好了,能做頂暖和的帽子或者皮褥子。我的想法是,這東西不能直接分,得加工。”
他看向趙大山和王桂芬
“山叔,您是老把式,硝皮子的手藝咱村一絕。娘,您會熬油。我的意思是,這獾子就先放咱家,麻煩娘這兩天把油熬出來。皮子就麻煩山叔得空幫忙硝一下,等油和皮子都弄好了,咱們再分。”
他頓了頓看著眾人又說道。
“到時候熬出的獾油,分成五份,每家都備著點,算是個小隊急救箱了。硝好的獾皮,我提議先給孫組長。他屋里最冷,知青點那房子透風,有張皮子墊著或者蓋著,能少受點罪。大家看行不行?”
他這個分配方案,既公平又充滿了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