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黃泉。”秦少瑯站起身,聲音里透著一股冰冷的疲憊,“這大概是一個……煉丹或者祭祀的場所。”
他的腦海里,閃過接觸晶石時看到的那些破碎畫面。高塔,鎖鏈,奴隸。
也許,那些奴隸的最終歸宿,就是這里。被驅(qū)趕著,來“獻祭”給這條銀色的河流。而那顆銀色的心臟晶石,就是控制這一切的核心。
“那……那這河……”李虎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是毒藥。”秦少瑯給出了最直接的答案,“碰之即死。”
這個結(jié)論,徹底粉碎了他們找到水源的最后一絲希望。王五的臉色由慘白轉(zhuǎn)為死灰,嘴里念叨著“完了,全完了”。
秦少瑯的身體晃了一下,高燒帶來的眩暈感一陣陣沖擊著他的大腦。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必須盡快找到出路。
他強撐著精神,舉起火把,向著斷崖的側(cè)面照去。
火光能照亮的范圍有限,但足以讓他看清,他們腳下的斷崖并非絕路。一條僅供一人通行的、在崖壁上開鑿出的狹窄石道,蜿蜒著伸向洞窟深處的黑暗。
在火光所能及的盡頭,隱約可以看到石道連接著一個更加巨大的、像是人工建造的平臺輪廓。
那里,或許有新的出口。
“走那邊。”秦少瑯用下巴指了指那條狹窄的石道。
“先生,您還能走嗎?”李虎看著他搖搖欲墜的樣子,滿心擔(dān)憂,“要不,我背著您?”
“你還要背著周通。”秦少瑯拒絕了,“我能走。”
他將火把遞給李虎,“你在前面開路,我跟在你后面。王五,你架著張三走中間。我們?nèi)齻€,把小六子和周通夾在中間。”
這是一種行軍時保護傷員和重要物資的隊形。
“我……我不敢……”王五看著那條懸在半空中的小路,腿肚子都在打轉(zhuǎn)。那路下面,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和那條銀色的死亡之河。
“那你就留在這里,陪著這些骨頭。”秦少瑯的語氣沒有絲毫波瀾,卻比任何威脅都更有用。
王五一個激靈,立刻閉上了嘴。和留在這里等死相比,走那條路似乎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了。
李虎不再多言,他知道秦少瑯的決定不容更改。他接過火把,將周通重新背好,深吸一口氣,第一個踏上了那條狹窄的石道。
石道很窄,僅能容一人側(cè)身通過,腳下就是萬丈深淵。山壁上濕滑冰冷,每一步都需要萬分小心。
王五哭喪著臉,連拖帶拽地把張三弄到石道上,整個人幾乎是貼著山壁在挪動。
秦少瑯將昏迷的小六子用布條捆在自己胸前,這樣可以分擔(dān)一些后背傷口的壓力。他跟在王五后面,殿后。
隊伍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在黑暗的崖壁上移動。
只有火把的光,是他們唯一的指引。
走了不知多久,秦少瑯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大腦像被灌了鉛。后背的傷口已經(jīng)麻木,轉(zhuǎn)為一種鉆心的灼痛。他知道,這是感染加重的跡象。
他的腳步開始虛浮,每一次抬腿,都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就在這時,一陣突如其來的眩暈襲來,他腳下一滑,身體猛地向外側(cè)倒去!
“先生!”走在他前面的王五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起來。
秦少瑯的半個身子已經(jīng)懸在了空中,只要再偏一寸,他就會帶著小六子一起墜入下方的銀色河流。
在身體失控的瞬間,他前世磨煉出的本能起了作用。左手五指猛地發(fā)力,像鐵鉗一樣死死摳住了巖壁上的一道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