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邪門了!”他狠狠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摸出酒壺灌了一大口,辛辣的米酒燒得喉嚨發(fā)疼,卻壓不住心底的不安。
“陳哥,都搬完了,要不要現(xiàn)在開船?”小弟湊過來,手里還拿著根烤羊腿,油汁滴在船板上,泛著油膩的光。
刀疤陳把酒壺往船板上一墩,酒液濺出幾滴:“開!現(xiàn)在就開!管他什么漁民、便衣,這票干完,老子去阿拉斯加看極光,再也不回這破地方!”
他心里憋著股勁,剛才老三回來報信,說下游的漁民好像多了些,可箭在弦上,已經(jīng)沒有回頭的余地,只能破釜沉舟。
他跳上船,拔出腰間的砍刀,往船桅上狠狠砍了一刀:“都給我精神點!誰要是敢偷懶,或者走漏風聲,老子把他扔河里喂鱷魚!”
小弟們被他的狠勁嚇得一哆嗦,趕緊各就各位,有的解開船錨,有的發(fā)動引擎,柴油發(fā)動機的轟鳴聲在碼頭回蕩,驚飛了岸邊的水鳥。
刀疤陳站在船頭,望著遠處的蘆葦蕩,心里既興奮又緊張。
興奮的是馬上就能拿到巨款,緊張的是那揮之不去的不安,總覺得有雙眼睛在暗處盯著他。
“陳哥,船動了!”小弟喊著,船身慢慢駛離碼頭,往東邊的岔道開去。
刀疤陳握緊砍刀,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嘴里嘟囔著:“別他媽出事,別出事”
可右眼的抽搐越來越頻繁,像在預示著即將到來的危險。
勐拉河岔道旁的蘆葦蕩里,王保山趴在潮濕的泥地上,手里的望遠鏡緊緊盯著刀疤陳的船。
身邊的羅少校正用對講機跟埋伏在山坡上的緬方士兵聯(lián)絡,電流聲里混著風吹蘆葦?shù)摹吧成场甭暋?/p>
“羅少校,船已經(jīng)進岔道了,離蘆葦蕩還有五百米。”王保山聲音壓得極低,指尖在地圖上“埋伏點”的位置劃了道線,“你的人準備好漁網(wǎng),等船再靠近點,就往螺旋槳的方向扔,一定要纏住,別讓他掉頭。”
羅少校點點頭,對著對講機說了幾句緬語,又轉(zhuǎn)向王保山:“下游的丹吞已經(jīng)帶沖鋒舟到位了,只要船進了蘆葦蕩,咱們?nèi)鎶A擊,他跑不了?!?/p>
“再等等。”王保山突然按住羅少校的手,“現(xiàn)在船速還快,漁網(wǎng)扔早了容易被躲開,等他進蘆葦蕩,船速肯定會慢,那時候動手最合適?!彼D了頓,又道,“而且咱們的人還沒完全到位,再等兩分鐘,確保每個點位都有人盯著?!?/p>
對講機里突然傳來丹吞的聲音:“王隊,船離蘆葦蕩只剩三百米了,我看到刀疤陳的人在船頭放哨,好像有點警惕。”
王保山眼神一凜,握緊手里的哨子。
這是行動的信號哨,三聲短哨代表“全面突擊”。
“再等一百米,”他盯著望遠鏡里越來越近的船影,“等船身完全進入蘆葦蕩的范圍,立刻動手!”
羅少校對著對講機重復指令,蘆葦蕩里的特警隊員紛紛握緊武器,強光手電的開關(guān)被悄悄撥開,只等那三聲哨響。
刀疤陳的船漸漸靠近,發(fā)動機的轟鳴聲越來越清晰,船板上的小弟還在說笑,完全沒意識到,一張針對他們的大網(wǎng),已經(jīng)在蘆葦蕩里悄然收緊。
與此同時,忘憂茶館的木門被“哐當”一聲撞開,小張攥著布包沖進屋時,褲腳還沾著巷口的泥點,額頭上的汗順著臉頰往下淌,連呼吸都帶著急促的喘息。
屋內(nèi),葉瀾滄正趴在八仙桌上整理段景宏此前傳回的線索,老吳則用放大鏡盯著一張泛黃的文物照片,角落里的小李還在反復調(diào)試那臺老舊的對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