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用絹帕掩著唇,聲音軟軟的:“說起來,真不知今年這福字會落到誰頭上。依本宮看,熹貴人的勝算怕是最大,畢竟陛下心里最疼的就是妹妹了。”
她故意頓了頓,似是不經意般補了句:“聽聞陛下還特地要為熹貴人請御醫呢,盼著妹妹能早些懷上龍嗣,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恩寵,真是羨煞本宮了。”
合妃本就沒什么心思,一聽這話立馬附和,眨著一雙杏眼,語氣里滿是真切的羨慕,半點沒覺出這話里藏著的刺:“是啊是啊,我今日也聽宮女提了!說陛下都派人去把先帝爺身邊的董巖太醫請回來了,那位太醫醫術多高明啊,想來熹貴人的身子用不了幾日就能大安了。”
這話落在韶嬪耳中,卻像燒紅的針戳在心上。
她那張美艷的臉瞬間沉了下來,指甲死死掐進掌心。
陛下對云熙的不同,樁樁件件都扎得她眼疼。
云熙從前做宮女時,明明是副不起眼的樣子。
當了常在才漸漸露出鋒芒,如今竟敢動手打她!
雖說現在位份遠不及自己,可陛下這般上心,日后誰能說得準?
更讓她心慌的是,自己并非侯府真千金的事,若是哪天敗露了,往日的榮光可就真的一去不返了!
另一邊的安昭儀,臉色也暗了幾分。她指尖無意識地撫上小腹,她也被人還得無法生育,陛下連為云熙請回董太醫都記掛著,卻從未問過她身子是否還需調理。
她偷偷望向云熙,對方側顏精致得晃眼,仿佛不費吹灰之力就得了陛下的青眼。
安昭儀忽然生出一股從未有過的自卑。
從前在閨中,她總以美貌自傲,雖不擅詩書,卻仗著家世高貴,以為入宮后定能獨占鰲頭。
如今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皇后看了云熙一眼,語氣和藹:“可不是嘛,今日早膳時陛下還提過這事,我倒忘了先告訴你。陛下疼你,也是應當的,只盼著你身子能早些好起來。”
云熙聞言微怔,昨夜陛下說的話,竟然是真的?
還特地把董巖太醫請了回來為她診治?
可她心里半點歡喜也無。
這個時候懷龍嗣,于她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要懷皇嗣,也得看自己有沒有那個福氣。”崔南姝忽然開口,語氣里滿是譏諷,即便降了位份,她也半點沒打算收斂,“若是福薄,就算懷上了也保不住。到時候可別情急之下,搞出假孕爭寵的把戲,那才叫貽笑大方呢!”
“熹貴人怎么著也是你宮里的人,怎么著,自己討不著好,便希望大家都如你一般?”
祁妃聽見假孕就心煩不已,雖禁足已解,但她知道,她如今就像蕭賀夜心頭的一根刺。
說什么事情,都不得不謹小慎微。
安昭儀也猛地抬眼,臉色鐵青。
眼前這害了自己的兇手,竟還敢舊事重提!
她強壓著怒火,冷聲道:“假孕一事,分明是付貴嬪陷害,韶嬪娘娘難不成忘了?再說,付貴嬪從前與娘娘走得那般近,這事說不定娘娘也早已知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