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熙似陷入了回憶,緩緩說道:“那夜,我剛從后院劈完柴火,打算回帳子,便聽到有人喊走水了——
我便慌忙回到帳子,拉起阿雙便去滅火,去水房的路上,遠遠看到一個人,鬼鬼祟祟地蹲在樹下做什么,便悄悄靠近。
沒成想,那人便是童嬤嬤,她正在樹下埋著什么!黃燦燦的!”
童嬤嬤臉色驟變,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跳起來,就要掐住云熙的脖子:“胡說!我從沒埋過東西!”
云熙慌張撐著地,往后躲閃。
阿雙這才明白,那天,云熙為啥要把王管事那值錢的黃金軟甲埋在樹下了。
她趕忙應(yīng)道:“大人,小的也瞧見了,童嬤嬤嘴里還念叨著什么,好像是‘你安息地去吧!管事之職,我會替你接著干的’?!?/p>
“將軍,這兩人在污蔑小的,求將軍給小的做主?。 蓖瘚邒邭獾脽嵫蠜_。
一人在祈驍耳邊小聲說了什么,祈驍看著童嬤嬤的眼神,又狠戾了幾分:“聽說,王管事一失蹤,你便主動領(lǐng)了這差事?”
童嬤嬤心里一咯噔,竟有口難辯。不接替王管事的差事,自己怎么替娘娘做事,怎么弄死崔云熙!
祈驍沒等她回答,便點點頭:“要想知道真相,派人一挖便可?!?/p>
童嬤嬤想了想,認(rèn)定云熙定是在胡謅,近段時間,軍中根本沒有什么油水可撈,她壓根沒埋過東西,更別說金燦燦的東西了!
頓時心下大安,就看她怎么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
“回將軍,那臟物便藏在嬤嬤帳前,右邊第三棵樹下?!痹莆跽f得擲地有聲。
童嬤嬤越聽越心驚——
那棵樹是她去年冬天親手選的,樹根盤結(jié)隱蔽,底下埋著她克扣三年的軍糧、偷偷熔的銀錠,還有兩匹準(zhǔn)備托人帶出營的綢緞!這些是她日后養(yǎng)老的全部指望,若是被發(fā)現(xiàn)……
她額頭瞬間沁出冷汗,先前篤定云熙胡謅的底氣全散了,雙腿一軟“噗通”跪下,聲音發(fā)顫:“不……不能挖……將軍,那樹下是……是卑職給亡母立的衣冠冢,挖不得??!”
祈驍哪管她再說什么。
命人堵住了她的嘴。
頃刻,兵卒氣喘著扛著個四個大布包走來了。
“開!”
祈驍?shù)恼Z氣聽不出喜怒,但云熙上一世在他身邊六年,知道他此時已是怒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