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那。”
李子明搖搖頭。
“去老地方吧,建設(shè)路那家‘兄弟燒烤’。”
趙大剛臉上的興奮僵了一下。
那是一家他們創(chuàng)業(yè)初期常去的路邊攤,油膩的桌子,嘈雜的環(huán)境,幾塊錢一瓶的啤酒。
他身上的這身西裝,比那家店整個的裝修都貴。
“老李,這都什么年代了,還去吃那玩意兒……”
“就去那。”
李子明打斷了他,不容置喙。
傍晚。
建設(shè)路的夜市依舊喧鬧。
油煙混合著孜然的香氣,充滿了整條街道。
四個人圍著一張吱吱作的矮桌坐下。
趙大剛明顯渾身不自在,不停地拉扯著自己的名牌襯衫領(lǐng)口。張援朝則沉默地喝著啤酒,不知在想什么。
只有林建國,似乎還很適應(yīng)這里的環(huán)境,大口地擼著串。
幾杯酒下肚,氣氛稍微緩和了一些。
李子明給他們一人滿上一杯酒,忽然開口。
“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
“漢高祖劉邦,得天下后,大封功臣。其中封賞最厚的是誰?是蕭何。為什么?不是因為他仗打得最好,而是因為劉邦在前線拼殺的時候,是蕭何在后方,源源不斷地給他送兵、送糧,穩(wěn)住了根本。”
“后來呢,天下太平了。那些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將軍們,一個個都成了王侯,有了自己的封地和財富。然后呢?然后就開始出事了。韓信謀反,彭越被剁成了肉醬,英布也反了。”
“共患難,易。共富貴,難啊。”
李子明長長地嘆了口氣,把杯里的酒一飲而盡。
桌上的氣氛瞬間凝固了。
趙大剛臉上的醉意褪得一干二凈,他有些局促地看著李子明,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張援朝也放下了酒杯,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在桌上劃著。
誰都聽得懂這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