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驚濤東南（第1頁）

——兵部·白虎堂——

肅殺之氣彌漫。巨大的東南沿海輿圖懸掛在堂中，上面用朱砂標(biāo)注著觸目驚心的紅叉——被焚毀的村莊，被劫掠的港口。空氣中仿佛還殘留著密報(bào)帶來的血腥味。

陳芝兒一身戎裝，風(fēng)塵仆仆地沖入白虎堂，猩紅披風(fēng)卷起一陣勁風(fēng)。

她臉上沒有長途奔波的疲憊，只有被滔天怒火點(diǎn)燃的、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殺意！她目光如電，瞬間鎖定輿圖上那片被倭寇肆虐的海岸線。

“陛下！”她單膝跪地，聲音因憤怒而微微發(fā)顫，卻又帶著鋼鐵般的決絕，

“末將請旨！即刻率京畿新軍南下！必踏平倭寇巢穴，用倭酋之血，祭奠我大夏慘死之民！若不能蕩平賊寇，末將提頭來見！”

我站在輿圖前，背對著她，手指重重地點(diǎn)在臺州、溫州的位置，指尖仿佛要戳穿地圖。

那密報(bào)上描述的慘狀——“焚毀村莊十七座”、“屠戮百姓慘不忍睹”、“劫掠商船無數(shù)”——每一個(gè)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燙在我的心上。

“起來。”我的聲音低沉得可怕，壓抑著翻江倒海般的暴怒，“此仇，必報(bào)！此血，必償！”

我轉(zhuǎn)過身，目光掃過堂內(nèi)眾人：兵部幾位要員臉色凝重，厲欣怡緊抿著唇，眼神銳利如刀，唐若雪秀眉緊蹙，眼中是深切的悲痛與憤怒。

“芝兒，”我盯著陳芝兒，“京畿新軍，操練如何？可堪一戰(zhàn)？”

陳芝兒霍然起身，胸膛起伏，斬釘截鐵：“稟陛下！新軍雖初成，然筋骨已成！將士求戰(zhàn)之心，熾烈如火！末將麾下‘磐石’、‘銳鋒’二營，皆為百戰(zhàn)悍卒種子，更有拓跋宏之輕騎，剽悍迅捷！此戰(zhàn)，正是磨刀開鋒之機(jī)！末將愿立軍令狀！”

“好！”我沉聲道，“朕要的就是這股銳氣！但倭寇狡詐，擅海戰(zhàn)，盤踞島嶼，不可輕敵。”我手指劃過輿圖，

“靖海衛(wèi)新敗，士氣低落，沿海衛(wèi)所糜爛，不堪大用。若只派你南下，恐難竟全功，反易陷入僵持，徒耗國力！”

陳芝兒眼神一凝：“陛下的意思是……”

我深吸一口氣，目光如炬，掃視全場，一字一句，石破天驚：“朕，要御駕親征！”

“陛下！”堂內(nèi)眾人，包括陳芝兒，無不悚然動(dòng)容！厲欣怡和唐若雪更是失聲驚呼。

“陛下！萬萬不可！”一位兵部老侍郎急道，“東南路遠(yuǎn)，海疆兇險(xiǎn)！陛下乃萬乘之軀，豈可輕涉險(xiǎn)地！朝中大局……”

“大局？”我厲聲打斷，聲音如同驚雷在堂中炸響，

“東南沿海，乃我大夏海疆門戶！倭寇屠我子民如豬狗，劫掠財(cái)富如探囊！此乃動(dòng)搖國本之危！若朕龜縮于深宮，坐視東南糜爛，任由賊寇在我國土上肆虐，此等大局，要來何用？！”

我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帝王威壓，更帶著一股沖天的悲憤與決絕：

“朕的江山，是打出來的！不是坐在金鑾殿上等來的！新政初定，正需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以懾內(nèi)外宵小，以聚天下民心！倭寇，便是最好的祭旗之物！”

“朕親臨前線，一為提振前線將士士氣，掃靖海衛(wèi)新敗之頹！二為震懾東南諸省，整飭糜爛海防！三為向天下昭示：犯我大夏者，雖遠(yuǎn)必誅！朕，親自來誅！”

陳芝兒眼中的驚愕迅速被狂熱的戰(zhàn)意取代！她猛地抱拳，聲震屋瓦：“末將愿為先鋒！為陛下開道！縱使刀山火海，萬死不辭！”

“陛下……”厲欣怡上前一步，她深知御駕親征的風(fēng)險(xiǎn)，但更明白皇帝此刻的決心和此舉蘊(yùn)含的巨大政治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