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霜搖了搖頭。
她借力站起身,視線環(huán)繞掃過臥室。
這個房間容納了她的太多東西,索性也簽署了離婚協(xié)議,不如提前收拾好行李,分批運走,省得陸時硯將來發(fā)現(xiàn)房間搬空,再起疑心。
她疲憊地攤開行李箱,先是裝了些不常穿的衣服,緊接著又將些平時喜歡的小物件塞了進去。
指尖無意觸碰到床底的牛皮紙箱,她動作一頓。
這里,裝滿了她的少女心事。
從學生時代開始,她就為陸時硯手寫情書,每個月一封,多到箱子都快要裝不下。
陸時硯偶爾會打開看,那些被他看過的文字,就被沈凝霜用金箔紙仔細地包裝好,視若珍寶。
如今,也都不重要了。
信封最底下壓著的,則是陸時硯送給她的生日禮物。
十五歲,到訂婚的那年。
總共八件。
每次他都是裝作無所謂的樣子喊她出來,再扔進她懷里,撣了撣衣袖邊的塵土,再轉(zhuǎn)身離開。
她小心翼翼地全部保存好。
沈凝霜駐足盯著看了許久,一一整理好后,在空中拋出個弧度,扔進了垃圾桶里。
她對陸時硯的感情,早就走到了盡頭。
這些東西,不用再留。
她又裝了兩本建筑學概論的書籍扔進了行李箱里,還沒等合攏,臥室門發(fā)出沉悶的聲響,她脊背瞬間僵住,嗓子發(fā)干。
那道熟悉的皮鞋聲響起,帶著金屬般的冷硬質(zhì)感,不快不慢,卻有著泰山壓頂般的氣勢,從臥室門前緩緩漫過來,一步步侵占整個空間。
“你在干什么?”
沈凝霜驀地轉(zhuǎn)過身,險些撞上他胸膛,低聲驚呼著向后倒去,后腰撞在行李箱邊緣,微微擰眉。
大腦轉(zhuǎn)動得飛快。
“行李箱?沈凝霜,你想去哪?”
冷光下他下顎線銳利如刀,將她牢牢籠罩在陰影里,空氣沉得發(fā)悶。
“整理不穿的衣服而已。”
陸時硯斜昵著掃了一眼,確實都是些她不經(jīng)常穿的衣服。
“我媽和靈靈還在夜宴等著,你跟我過去。”
他說著,又找補了一句。
“別丟陸家的臉。”
沈凝霜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可姜靈已經(jīng)回來了,她的位置形同虛設(shè),給他們私人空間,那不是更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