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分鐘后,一輛除了喇叭不響,哪都響的老舊桑塔納,在江城的夜色中玩命飛馳。
秦雅緊緊握著方向盤,把這輛快要報廢的老爺車開出了賽車的感覺,一雙明亮的眼睛不時透過后視鏡,偷偷觀察著后座的陳凡。
后座上,陳凡閉著眼睛,神情平靜,仿佛不是去救人,而是去赴一場普通的晚宴。
他越是平靜,秦雅的心跳就越快。
她終于忍不住,小聲問道:“陳凡,你……你真的有把握嗎?那可是第一人民醫(yī)院的專家組都下了病危通知書的病人。”
陳凡沒有睜眼,只是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能救。”
簡單的兩個字,卻帶著一種毋庸置疑的強大自信,瞬間安撫了秦雅那顆七上八下的心。
她咬了咬嘴唇,又鼓起勇氣問:“那個老爺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啊?能住在第一人民醫(yī)院的頂層特護病房,肯定不是一般人吧?”
“不知道。”
陳凡的回答依舊簡潔。
他是真的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
在他眼里,病人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只有該不該救,和能不能救。
秦雅被噎了一下,心里卻對陳凡更加佩服了。
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能有如此淡泊名利的心境,簡直是鳳毛麟角。
她看著陳凡那張在路燈光影下忽明忽暗的側(cè)臉,心里某個地方,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撥動了一下。
老舊的桑塔納在江城第一人民醫(yī)院門口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
兩人剛下車,一個穿著職業(yè)套裙,滿臉焦急的女人就沖了過來,正是蘇云裳。
“小神醫(yī),您終于來了!”
蘇云裳看到陳凡,就像看到了救星,眼淚都快下來了。
她看了一眼陳凡身后的秦雅,和那輛破舊的桑塔納,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就被焦急所掩蓋。
“快!我爺爺就在樓上!”
她帶著兩人,乘坐專用電梯,直達頂層。
電梯門一開,一股肅穆壓抑的氣氛撲面而來。
長長的走廊里站滿了人,有穿著黑色西裝,神情凝重的保鏢,也有幾個氣質(zhì)不凡,滿臉悲戚的中年男女,應(yīng)該都是蘇家的核心成員。
當他們看到蘇云裳領(lǐng)著一個穿著廉價t恤的年輕人過來時,都露出了疑惑和不解的神色。
“云裳,這位是?”一個戴著金絲眼鏡,頗有儒雅氣質(zhì)的中年男人皺眉問道。他叫蘇文山,是蘇云裳的父親。
“爸,這位就是白天救了爺爺?shù)年愊壬 碧K云裳急忙介紹。
“胡鬧!”
蘇文山還沒說話,他旁邊一個穿著白大褂,頭發(fā)花白,戴著金邊眼鏡,看起來極具權(quán)威的老者便冷哼一聲,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