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一閃而過。
她睜開眼,額頭滲出一層汗。
小安子遞來水囊,她喝了一口,把剛才看到的說了。小安子皺眉:“西街……那片有三戶人家用私井,都是舊線聯絡點。”
“現在不是了。”她搖頭,“不能再用老辦法。”
她從包袱里取出一張新紙,攤在腿上。這是她昨晚就想好的事。舊的記號系統已經廢了,誰碰誰危險。她得換一套新的。
她拿起炭筆,開始畫。
當歸代表換據點,黃芪代表增援,附子代表撤離。煎藥加姜是警戒升級,加桂枝是準備反擊。每一條都寫得清楚。
小安子湊過來,看了一會兒,點頭:“這法子穩妥,就算被人截了話,也聽不懂。”
“不止要改暗語。”她繼續寫,“以后所有情報必須兩條線驗證。比如你說某地有動靜,我得從另一人口中再聽一遍才算數。”
“第三條呢?”
“每次行動,至少留三條退路。”她抬頭看他,“你記得我上次怎么逃出來的?就是靠著通風口那條死路。這次不能再賭運氣。”
小安子沒說話,手指繞著銅鈴繩打了個結。
她把紙折好,塞進藥罐夾層。罐子貼身放著,最安全。
外面天光漸亮,風停了。小安子去開門透氣,回來時說:“影衛換了班,新來的四個人我都見過,確是東宮直屬。”
她點頭,心里那根繃著的弦松了一點,但沒全放。
信任這種事,不能靠認人,得靠驗證。
她寫下三句話,交給小安子:“拿去給他們看。我要知道答案。”
小安子接過紙條,上面寫著:
第一,能否切斷與舊線聯系?
第二,能否建立單向傳訊法?
第三,是否愿以血入藥,驗其忠?
他出門時,她把最后一口補氣丸吞下。藥還是苦,但比之前順些。
等到傍晚,小安子回來,手里端著一碗藥湯。
湯色偏深,表面浮著一層油光。他低聲說:“太子回話了。血是親衛首領割的,一滴融進藥里,說是‘信你,如信我命’。”
她接過碗,沒急著喝。
盯著那層油光看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