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hù)車的急救空間本就緊張,多一個無關(guān)人員,只會影響救護(hù)操作。沈小姐,轉(zhuǎn)院同意書需要你簽字,跟我走一趟,我把后續(xù)治療方案和風(fēng)險(xiǎn)點(diǎn)跟你說清楚。”
沈傳恒張了張嘴想再爭辯,可對上蔣斯崇的眼神,終究還是把話咽了回去,只死死盯著沈晞月的背影,眼底的陰鷙幾乎要溢出來。
沈晞月看了眼溫盈袖,見她輕輕點(diǎn)頭,才放心跟著黎忱往外走,路過沈傳恒身邊時(shí),能感覺到他投來的陰鷙目光,像針一樣扎在背上。
蔣斯崇沒跟過去,留在了病房里。
沈傳恒盯著他,語氣帶著譏諷。
“蔣先生倒是清閑,通泰的大事不管,天天圍著我女兒和一個瘋女人轉(zhuǎn)?”
蔣斯崇沒理會他的挑釁,走到床邊,替溫盈袖掖了掖被角,動作輕柔得不像他。
“溫阿姨,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就告訴我。”
沈傳恒見他完全無視自己,臉色更沉,卻也沒再多說。
他清楚蔣斯崇的手段,沒必要在這個時(shí)候撕破臉,最終帶著保鏢悻悻離開,輪椅碾過瓷磚的聲響越來越遠(yuǎn)。
病房里終于安靜下來,只剩霧汽從窗縫鉆進(jìn)來的細(xì)微聲響。
溫盈袖看著蔣斯崇,忽然笑了笑,那笑意很淡,卻比剛才對著沈晞月時(shí)多了些真切。
“蔣先生,你就是月月常提起的銀杏先生吧?”
蔣斯崇的動作頓了頓,耳尖悄悄泛了紅,有些不自然地移開目光,聲音低了些。
“溫阿姨,你認(rèn)錯人了。”
“沒認(rèn)錯。”溫盈袖輕輕搖頭,聲音很輕,卻帶著一個母親獨(dú)有的篤定。
“月月從小就嘴笨,心里藏著事不肯說。她總跟我提查爾斯河的銀杏,說有一個人想帶她去看看。”
“這些日子,你常來陪我說話,聽我說她小時(shí)候被欺負(fù)的事,聽我說她偷偷藏起的銀杏葉,我看得出來,你對她不一樣。”
蔣斯崇沒再否認(rèn),只是垂著眼,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被角,聲音低沉。
“我只是想幫她。”
溫盈袖的眼神暗了暗,帶著些愧疚,咳嗽了兩聲,氣息更弱了些。
“月月有我這個媽媽很倒霉,從小就活在別人的閑言碎語里,為了我,受了太多委屈。”
“沈傳恒拿我當(dāng)籌碼,逼她做這做那,她從來沒怨過,只是一個人扛著,她怕連累別人,也怕重蹈我的覆轍。”
她抬眼看向蔣斯崇,眼底滿是一位母親的懇求。
“蔣先生,我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撐不了多久了。就當(dāng)是我厚顏無恥吧,你能聽聽我這個將死之人的請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