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蛛網’為什么不直接殺了他?”李震問。
“因為殺了他,秘密可能就永遠消失了。”蕭燼的聲音很冷,“活著的人,才能開口。死了,就什么都沒了。”
就像“鷂子”。在冰窖里被滅口,因為他知道得太多,卻又不夠忠誠。
就像高福安。上吊“自盡”,因為他是宮中這條線的關鍵節點。
“蛛網”在清理,但清理得很有章法——該滅口的滅口,該保留的保留。陸文淵被保留了六年,說明他還有用。
那么“雀巢”里其他被關押的人呢?那些“蟬蛻”,那些“匠”,他們又知道什么?
蕭燼站起身,拍了拍鎧甲上的沙土:“休息夠了,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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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千里之外的京城。
陸清然沒有回法證司,而是直接去了大理寺詔獄。
曹德安給她的令牌還有用,守獄的獄卒見到令牌,二話不說便放行。深夜里,詔獄的長廊陰森潮濕,火把的光在石壁上跳動,映出扭曲的影子。
她走到最深處的一間囚室前。
里面關著的是“泥鰍”——那個最早被抓的“蛛網”外圍成員。這些天他一直在詔獄里,由顧臨風手下最信任的獄卒看守,吃穿用度都按普通囚犯的標準,沒有用刑,但也沒有放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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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清然示意獄卒開門。
“泥鰍”正蜷在草堆上睡覺,聽到動靜,勐地驚醒,看到陸清然,臉色頓時白了。
“陸……陸司正……”
“起來,我有話問你。”陸清然走進囚室,獄卒在外面將門重新鎖上。
“泥鰍”哆哆嗦嗦地爬起來,跪在地上:“小人……小人知道的都說了……”
“沒說全。”陸清然在他面前蹲下,目光平靜地看著他,“‘鷂子’死了。”
“泥鰍”渾身一顫。
“死在宮里,被人滅口。”陸清然繼續道,“他的尸體也不見了,被人偷走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泥鰍”的嘴唇開始發抖。
“意味著,‘蛛網’連宮里都能滲透。”陸清然的聲音很輕,但在寂靜的囚室里格外清晰,“意味著,你們這些知道內情的人,一個都活不了。‘鷂子’死了,下一個是誰?是你?還是你的家人?”
“不……不會的……”“泥鰍”拼命搖頭,“小人只是個小角色,什么都不知道……”
“小角色?”陸清然從懷中取出那枚從冰窖里找到的銀針,舉到“泥鰍”眼前,“認識這個嗎?”
“泥鰍”盯著銀針,童孔勐地收縮。
他認識。
陸清然捕捉到了這個細微的反應。
“這是從‘鷂子’后頸取出來的。”她緩緩道,“有人從一丈之外,用這根針射中了他,觸發了他嘴里的毒囊。手法精準,力道控制得恰到好處——既刺破了皮膚,又沒有立刻致命,讓他有時間毒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