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繆胸腔里的心跳還沒完全平復(fù),愣愣的緩慢放下舉起的手。
渾身的絕望如同刀攪般的撕裂著她的全部神經(jīng)。
她竟然又一次夢見母親出嫁前一日的景象。
見姜繆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顯然是夢到什么讓她痛苦宋墨原本放在膝蓋上的手指蜷縮起來,“哭了?”
“是,做了個不好的夢。”
飛快的抹掉臉上的淚,深深吸了幾口氣姜繆才將平穩(wěn)的嗓音找回,但還是不能自控的帶著輕顫。
借著怕打著身上的灰,低頭她這才注意到劃破的手指已經(jīng)被包扎好了,白色的棉布,蹭在臉頰便很是柔和應(yīng)該是從什么貼身衣物上撕下來的。
又下意識的去摸脖子。
還沒觸碰到肌膚,手腕就被捉住。
“別碰,上了藥。”宋墨站在院子里,低頭看著方才姜繆受傷時的地方,半響后,伸出手來慢慢捂在自己的心口處,他知道,有什么東西,變了。
“主公。”
暗衛(wèi)和十五從不知道哪個犄角疙瘩里落了下來,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宋墨跟前。
此刻雪已經(jīng)再度下了起來,宋墨沒有理會跪在地上的兩個人,他身上只穿著單衣,在雪花紛飛下,竟然不覺得寒冷,半響后,他那捂在心口的手才伸了出來,接住了紛紛揚揚落下的雪花。
“主子”
十五忍不住開口:“主子喜歡公主,現(xiàn)在也知道公主喜歡你,為什么不直接告訴她你就是九字呢。
“那個身份在她面前,一直用的是陰詭之術(shù),也不是什么上得了臺面的手段。實在不堪。”
宋墨淡淡的開了口,又在心里想,這樣的他,是斷斷配不上姜繆的。
“主子!”
十五還想要再說什么,但是宋墨已經(jīng)抬手示意她莫要多說了。
“太子被廢,姜昱被流放了,該怎么處理便怎么處理吧。”
“是。”
暗衛(wèi)拉住了想要繼續(xù)開口的十五,恭敬應(yīng)了下來。
宋墨沒有再度理會他們,而是轉(zhuǎn)身進(jìn)了屋子,但門還為關(guān)上的時候,聲音卻又傳了出來:“金瘡藥,給公主送去。”
怎的就是要壓抑在心里呢?
暗衛(wèi)一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主子和公主很多事上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十五,你日后,還是莫要妄想了。”
十五撇了自家哥哥一眼,一臉不忿的去給姜繆送藥了。
阿語沉默著幫姜繆準(zhǔn)備沐浴的水,又拿了干凈的衣服,等把姜繆扶著坐在浴桶里頭,又小心翼翼的扶著那只受傷的胳膊,用毛巾細(xì)細(xì)擦去上面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