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遲沉下眼眸時,姜繆終于伏下身子,語氣里只剩下感激涕零。
“是,多謝陛下替我做主。只是,這處罰會不會太重,不說其他人,皇陵修成,世子還要替您在太后祭奠上操持儀典,禁足后這差事怎么辦?”
皇后本就不肯答應(yīng)這樣的處罰。
好不容易皇陵快要收尾回來,這露臉的差事若落在太子身上就罷了,可太子在外,若落后宮其他女人所生的皇子頭上,她怎能甘心!
也不管姜繆開口求情是什么目的,皇后忙接著求情:
“洛王府畢竟是先皇親封的爵位,姓也是先皇賞賜,就算罰也要看在先皇的面子,饒過他這次頑劣。”
話音剛落下。
宋墨忽輕笑出聲:“娘娘說得對,洛王府年年負責典儀,換了人恐怕在大臣和百姓心里都名不正言不順。”
原本還有些動搖,在聽見宋墨所言,姜遲不耐擺手,一句也不想再聽。
“朕讓誰負責,誰就是名正言順。”
不過都是都是他一道旨意的事,和大臣百姓有何關(guān)系,先皇早就不在,如今在位的是他!
“念安過來。你們幾個領(lǐng)軍侯去換身衣服。”
姜遲把眾人落在身后,走到一旁的水榭上,宮人一個個站在原地。
姜繆遲疑片刻,咬牙跟著。
水榭四面透風,北風刮過身上,還在滴水的衣裙就更冷上一分。
有那么一刻,姜繆幾乎懷疑,若不是懷里還有宋墨塞給她的湯婆子,這會她早就她和地上的積雪凍在一起。
“你跳湖,是以為朕不會為你做主么”
姜繆遲疑抬頭,不懂姜遲這話說出來自己會不會笑。
他從來也沒給她做過一次的主。
更是帶頭凌辱她的人。
前幾日那杯茶燙在身上的紅痕都還未退下。
多年她和母親也沒等來這位陛下做主。
等不到她回答,姜遲轉(zhuǎn)身,“嗯?”
面色早已不虞。
姜繆搖著頭,眸色帶著小心翼翼:“我只是怕您為難,夫君入宮,定是因為今日之事厭棄了我,要休妻,念安不想舅舅您為難,也想讓他最后憐一憐我,興許心軟改了休妻的主意。”
這,倒讓姜遲心里撤去最后一絲今日這事宋墨和她故意合謀的念頭。
看著她低垂著頭,發(fā)髻上褪色的發(fā)簪和他御書房案頭上的那只一模一樣。
愈發(fā)顯得五官和當年那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