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和白家名下的商號,田鋪隨腰牌買賣調動,銀錢可隨意支取,不必過問我。”
“這個,我可以交給你。”
姜繆身體微微后傾,重新打量眼前的人。
攥著的手心,又刺破了白日的傷痕,姜繆沉下眼,依舊帶著懷疑:“為什么?你方才還……”
宋墨目光意有所指指向她被生漆影響起了紅疹的手指。
“如你所說,若你死了,姜遲還會派其他人嫁進來。”
“比起旁人,公主至少對宋家還有尊重。”
“軍侯不覺得我夾帶私心?”
姜繆擰了擰眉,依舊不信,她這兩日在祠堂聽了不少下人的嘲笑,都說她為了取悅宋墨連死人都不放過。
傳到他耳朵里的話不會好聽。
“那又如何?如今誰人不藏私心,這世間大多人連裝都懶得裝。”
“公主剛才的話,宋墨聽了,覺得不夠。”
咔嚓一聲,屋外的青竹被積雪壓斷。
宋墨轉頭,看向窗外。
鵝毛的大雪落下,院子里奴仆踩出的腳印,交疊,融化。
又很快被雪無聲地覆蓋,了無痕跡。
他好似在看院子,又好似再看過去,姜繆心頭微顫。
睜開眼,重新看向宋墨,毫不掩飾眼底的探尋。
燭光溫和地落在他半張臉上,朦朧而清冷,可姜繆還是感覺到了平靜之下綿密的殺意。
“弒君后,或選定皇子在后輔佐,或扶新帝,更或者宋家直接……”
宋墨低頭,撥弄著那腰牌上的宋字,這一次直接譏笑出了聲。
那股清冷淡然的姿態被眼底的傲然取代。
“如今幾位皇子個個都和姜遲如出一轍,無能昏庸。選定他人,無異于大海撈針,至于宋家,祖訓在身,不能謀反,可宋家如今地位遠不如往日,百年清譽不能毀在我的手上。”
宋墨緩緩閉眼,指腹在空氣中一顫,好似盤算著看不見的算盤:“你我夫妻,公主站得越高,我得到的便也越多。宋墨想要的,比公主所想更多。”
原來,他這樣的人,也會貪戀權力。
姜繆有些意外,又覺得毫無破綻,但不知為何,心里竟有些失落。
宋墨似乎累極了,揉著眉心,又是一連串的咳嗽這才重新抬頭。
“公主想要的,是將計就計,用宋家作為你的依仗,做你向上爬的梯子,讓姜遲信任你,找到機會殺了他。但我要你做的,是一步步將上面的人都踩在腳下,讓姜遲也體會到你所受,所苦,宋家當年既能把先祖帝送上那個位置,我宋墨就能做公主的梯子,把你送到那個椅子上。若公主想和宋墨合作,就要去做女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