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鋒卷刃,碎骨聲聲,敲碎了界河北岸最后一絲掙扎。
除了極少數腿快膽裂、借著夜色地形逃入深茫草原的幸運兒,其余韃子兵,全被斬殺當場。
河岸附近,頃刻間倒下一排排殘破的尸體,鮮血汩汩流出,滲入冰冷的黑土與枯草地中。
空氣仿佛凝固,寒風吹不散血腥味。
唯有戰馬粗重的喘息聲和火把燃燒的噼啪聲偶爾響起。
“等著吧!老子馬踏草原那天不遠了。”
秦猛立馬界河北岸,黑甲上覆著一層暗紅的血痂,目光如雄鷹俯視,望向深邃的黑暗草原。
他冰冷的視線掃過北岸上新添的尸骸,確認再無一個能站起來的敵人后,才緩緩撥轉馬頭。
“收兵!”他聲音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搶救傷員,清點戰損,撤回鋪堡!”
麾下軍漢雖殺意未褪,卻令行禁止。隊伍迅速由追擊時的狼群,轉為紀律嚴明的邊軍將士。
相互攙扶著負傷的同袍,收攏著失去主人的草原好馬,攜帶著繳獲的兵甲,向著那座經歷了一夜血火、殘破卻屹立不倒的雙渦堡退去。
烽燧堡內,景象更為慘烈。
主要是那些沒有裝備鐵甲者,受傷比較多。
傷兵的呻吟聲此起彼伏,醫務兵和懂得包扎的戍卒忙得腳不沾地。清水被染成一盆盆血水。
紗布很快便告罄,只得用粗麻布替代。
常勇左手臂挨了一刀,這只算輕傷。此刻敷藥包扎,臉色蒼白地靠在墻垛下,仍強打著精神指揮堡內留守的輕傷員燒水、維持秩序。
秦猛目光掃過堡內,“王善,帶人協助救治,優先重傷,把所有傷兵轉移到鋪堡。精鹽都集中起來化水,消毒,再從堡民那買姜蒜。
王良,清點我軍傷亡,一個不許漏。
張富貴、袁飛,帶人統計斬獲、收攏戰馬物資……”
諸將轟然應諾,立刻分頭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