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裴錦繡的眼神不對,陸鳴安心下一凜,立即冷聲道:“妹妹慎言!夫君保家衛國,收復疆土,乃是真正的大英雄,我敬仰欽佩都來不及,如何會不待見?”
裴錦繡咬牙,明明是這女人親口跟她說去寺廟齋戒祈福是假,暫避裴玄是真,怎的現在卻改了口?她剛剛過來時就看到裴玄站在門口,想來是還沒想好說什么才一時沒進來。
本想借此機會離間二人,可這陸鳴安怎么就突然不上當了?
裴錦繡臉上的假笑都快掛不住。
她勉強地扯著嘴角,故作親昵地推了一下陸鳴安,玩笑一般地說:“可你一向怕疼,這次怎么有勇氣給兄長擋刀?別是不小心腳滑摔過去的吧?這里又沒有旁人,你就跟我說實話吧”
陸鳴安心中冷笑,還真讓裴錦繡說中了。
面上,陸鳴安虛弱地撫了撫胸口,面上滿帶失望之色:“錦繡,虧我往日還把你當做最疼愛的妹妹,你竟一點都不了解我。是,我是怕疼,可當時夫君遭遇險境,我就是再怕也要咬牙忍著。難道換做你,你就會眼看著兄長遇險袖手旁觀?”
裴錦繡一噎住,實在沒想到自己給陸鳴安挖坑對方不但沒踩,還反手給她挖了一個坑。
這蠢女人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聰明了?還是她真這么想?
更別說陸鳴安和裴玄壓根面都沒見過,陸鳴安膽子又小,還多次跟她提及反感裴玄殺性太重,哪來的夫妻情深?
沒得著自己想要的結果,裴錦繡也懶得再演戲,敷衍兩句便起身離開。
陸鳴安低著頭故作失落,嘴角卻淺淺勾起。
她是不知道站在門口聽墻角的人是誰,但自己剛剛一番表現定然沒有錯處。
片刻后。
王府太夫人院中。
軟榻上的太夫人正閉目捻動手持佛珠,聽著身邊趙嬤嬤講述嵐溪閣的事,詫異地睜開眼:“她當真這么說?”
趙嬤嬤點頭,“千真萬確,奴婢親耳聽到少夫人就是這么跟大姑娘說的,大公子當時也在門口,也聽到了,還叮囑奴婢要多給少夫人送些補品過去。”
太夫人欣慰點頭,“陸氏平日不著調,關鍵時刻還能拎得清,不枉王府養她這么些年。一個縣丞之女,倒是把王府正經的小姐都給比了下去。”老夫人冷笑,“庶出就是庶出,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年輕時候的太夫人沒少吃老王爺妾室的虧,要不是她自己立得住,如今坐在這的還指不定是誰。
好不容易熬走了老王爺,自己的兒子繼承王位,她苦盡甘來,但還是看兒子的那些妾室不順眼。只是作為王府最大的長輩,她也不曾刻意刁難或者為難誰。
趙嬤嬤也十分贊同:“那您看王妃之前說的等大公子回來就讓大公子和少夫人和離的事……”
說到這個,太夫人頓時皺眉,沒好氣地說:“我本就不贊同王妃的主意。當初奔著讓人家守活寡才娶進門,現在玄兒回來立馬就要和離,這過河拆橋的名聲傳出去,王府的臉面還要不要?”太夫人緩了一口氣接著說,“雖說是委屈了玄兒,但怎么著也要再過個一兩年,要是陸氏一直無所出,再和離也算有個正當理由。”
“您說的是!”趙嬤嬤連連附和,“奴婢也是這般以為。再者大公子一向不近女色,如今經過陸氏舍命相救這一遭,說不定就愿意接納陸氏,沒準來年您就能抱上大孫子呢!”
太夫人聽得高興,“但愿如此吧!”
“是,那我現在就去回稟王妃。”
“回稟什么?”太夫人一聲冷哼,“這事就這么定了,回頭她要是問起,就直接說是我的意思。”
趙嬤嬤笑著應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