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這個林庸也不過如此。
和一個商人走得如此近,怪不得算學之法如此精妙。
林庸不答反問:“敢問祭酒,何為治世之才?”
“自然是以經史明道,以策論安邦。”周文杰慢悠悠地回答,“譬如歲考策論,字字當見家國。”
“那商道呢?”林庸這才開始發問,周文杰能夠受人尊敬,不僅僅因為他的學問。
“大燕北御狄戎,南撫百越,每年軍資糧秣流轉何止千萬?“若無通商之才調度錢糧,縱有良將十萬,亦要餓斃于邊關。”
“朱球兒之父朱萬貫,掌天下七分糧運。其子若通文墨、明律法,他日執掌戶部漕運,可解陛下心頭之憂。”
“周祭酒對大燕的赤誠之心,天下皆知。”
“您不僅是當今陛下的授業恩師,更執掌太學數十載,為朝廷輸送了無數棟梁之才,早已青史留名。”
“若他日太學門墻之內,再出一位能解我大燕千年水患之困、興修水利以澤被蒼生的經世之才。”
”到那時,祭酒的盛名何止流芳百世?必將功垂萬古!”
林庸知道周文杰這種人,最重身后清譽。
果然見老祭酒眼中精光一閃,手中茶盞微微一頓,林庸就知道要乘勝追擊。
“太學乃大燕根基所在,所育之才,豈能只通經史而不知實務?算術可度支國庫,律法能明斷是非,水利當解民倒懸。若得兼通此道者入列門墻,方是真為國儲才,為萬民謀福!”
“好一個為萬民謀福!”
周文杰聽得激動,當即便答應了下來:“好!老夫就賭上這一把,讓這朱球兒入太學!”
“只盼他莫要令老夫失望才好。”
周小媚眼見祖父被林庸一番話說得熱血上頭,心知祖父素好聽這些宏大志向之言,想開口勸阻。
但周文杰心意已決,這個時候是高興的時候,竟然還想留林庸吃個晚飯,好好探討一下。
“祭酒大人盛情,晚輩心領,只是今日確有事在身,改日再次登門請教。”
“既如此,老夫也不便強留。小媚,代祖父送送世子。”
林庸忙道:“不敢當祭酒相送,晚輩自行告辭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