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周老,你年歲已大,還望稍安勿躁”
“朕赦免陳睿死罪,非僅念及陳獻之之功,更因歲考之時,他呈上那篇《河工疏》策論!”
皇帝眼中閃過一絲復雜之色,仿佛在說服自己,也像在解釋給眾人聽。
畢竟自己的女兒受傷了,自己怎么能不心疼。
“其文所言疏浚河道、興修水利、以工代賑之法,條理清晰,切中時弊,于國于民,大有裨益!朕觀之,確為治國安邦之良策!其才……實屬難得。”
“朕惜其才,故而法外施恩,許他戴罪立功,以期他日能以此才學報效朝廷,贖其前愆。”
“此乃權衡利弊之舉,非是姑息其罪!謀逆之說,亦屬過苛。”
“老臣一生講學,深知不學禮,無以立!”
“若連此等大逆不道之行都可輕饒,天下人將如何看待朝廷?”
“如何看待陛下?綱紀若此崩壞,后果……不堪設想啊陛下!”
林庸現在越發敬佩周文杰,沒有想到人老了居然還有這般魄力。
氣氛凝重。
畢竟周文杰是老臣,現在為太學大祭酒,本身就影響深遠,而且還
聽聞皇帝提及赦免陳睿的關鍵在于那篇河工疏策論。
“陛下!請恕老臣直言!”
“策論寫得再好,終究是紙上文章!豈能與皇權威嚴、皇室血脈相提并論?”
“周卿,”皇帝的目光緩緩掃過周文杰,最終若有若無地掠過下首的林庸,聲音顯得沉重而疲憊,“你素來潛心學問,不問朝爭。然則,朕心甚憂啊……我大燕如今,實有兩樁心腹大患,如鯁在喉。”
他微微停頓,仿佛在斟酌詞句:
“其一,便是那北境烽煙,戰事膠著,勝負難料……每每思之,寢食難安。”
皇帝的目光再次在林庸身上短暫停留,隨即移開,似乎不愿過多表露。
“其二,則是這連年肆虐的江河之水,洪患頻發,千里澤國,民不聊生,動搖國本……此乃內患,其禍尤烈!”
聽到這,林庸也算明白了,為什么這皇帝為什么會赦免陳睿了。
也難怪,要是自己是皇帝,估計也會這么做。
看樣子,今天的事情也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