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走過去,將一個小瓷瓶和一卷紙放在她身旁的桌上。
“金瘡藥。”
李沐雪看了他一眼,拿起藥瓶,倒出藥粉,均勻地撒在傷口上。
她拿起那卷紙,展開。
上面不是什么軍令,也不是什么地圖,而是一行行瘦金體寫就的經文。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字跡鋒利,卻又透著一股奇異的寧靜。
“此行,會死很多人。”蘇云看著她手臂上的傷口,輕聲說。
李沐雪的動作頓了頓,她沒有抬頭,只是看著紙上的字。
“我知道。”
“心要靜。”蘇云說。
李沐雪抬起頭,看著他。
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清澈,像是山巔的雪,又像是磨礪過的刀鋒。
她沒有說話,只是將那卷寫著《心經》的紙,小心地折好,貼身收進了懷里。
然后,她拿起新的布條,一圈一圈,將自己的傷口重新纏好,打上一個死結。
她站起身,提起靠在墻邊的長劍。
“我走了。”
蘇云看著她走向門口的背影,沒有再說一個字。
他知道,有些話,不必說。
李沐雪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蘇云回到外間書房,重新站在那張地下地圖前。
他的手指,緩緩劃過那條從城西廢墟,一直延伸到皇城心臟的紅色線條。
三日,子時。
這張棋盤上,最后的落子時刻,就要到了。
他從懷中,拿出了李沐雪離開前塞給他的那個小小的錦囊。
他沒有打開。
只是將它放在了地圖上,那個代表著承天殿的最終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