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身子才剛剛好些,要是他一走,娘再無人照顧,這和生離死別有何區別。
而被徒刑,只是為公家干活三年,母親還能時不時來見他一面,他也能知道母親是否安好。
霍鳴羨早已把此人的情況了解得清清楚楚。
如此又審了幾個擄人的罪犯,都是些不入流的混子,全都如李大奎這般為了一點小錢,替興隆鏢局擄人。
而興隆鏢局如此做,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怎么也查不到他們頭上去。
“帶犯人興隆鏢局鏢頭錢志強。”霍鳴羨繼續提審。
很快,兩個衙差押上來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四十左右。正是那日被趙炳煜劫鏢的鏢頭。
也是一身狼狽,早就大刑伺候過。
渾身早已被打得皮開肉綻,走路踉踉蹌蹌。
“錢志強,你老實交代,那日你押的鏢里藏著九個人,你可知情?”霍鳴羨問。
“知情,是總鏢頭讓我運去漳州府的。”
“交給誰?”
“交給漳州府怡情樓里的金媽媽。”錢志強垂著頭,再沒有平時的銳氣。
他只是受雇于興隆鏢局的鏢師,因武藝不錯,被分管一個鏢隊。
為了多掙錢,他聽從鏢局的安排,押送總鏢頭交代的那些人去往兩千多里外的漳州府。
那些人,他也知道是什么人。
但都是些無權無勢的民間匠人,他做的沒有任何負罪感。
他在鏢局干了十年,前后押過好幾次人去漳州府,從沒出過差錯。
這是第一次翻船,遇到皇城司的人。
他想活命,只有老實交代。
他還有老母活著,不能讓老母親白發人送黑發人。
“興隆鏢局除了你們這些押鏢的鏢師,可還有其他武藝高強的人?”霍鳴羨繼續問。
“偶有見過,但都不認識。那些人,總鏢頭從不讓他們與我們一起押鏢。
說是他們有他們的任務。”錢志強老實回答。
直到現在他都沒搞清楚,興隆鏢局到底有多少人,都做些什么。
他只管押鏢,收錢。
“前后你押過多少匠人去漳州府?”
“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