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氣,將翻騰的氣血壓下,目光平靜地看向御階之上的女帝,朗聲道:
“陛下,臣有本奏。”
女帝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聲音平淡:“講。”
蕭辰轉(zhuǎn)身,目光如刀,掃過跪地的李老漢和那群義憤填膺的御史,最后定格在王煥之身上,語氣帶著一絲嘲諷:
“王御史口口聲聲人證物證俱在,言之鑿鑿。
那好,本國公便當(dāng)著陛下與滿朝文武的面,再問這‘人證’幾句!”
他不再看王煥之難看的臉色,直接對那李老漢問道:
“李老漢,你先前在府門外,言及祖墳在皇陵核心區(qū)域被毀,且知曉‘龍脈震動’。
本國公問你,你祖上既是守陵人,按《前朝陵衛(wèi)律》,守陵人及其親眷,三代之內(nèi),不得擅離護陵莊百里,更嚴(yán)禁踏入皇陵神道以內(nèi)區(qū)域,違者重處!
你祖上是如何避開陵衛(wèi)監(jiān)管,將祖墳遷入核心區(qū)域的?
莫非你祖上是前朝皇親國戚,有此特權(quán)?”
李老漢身子一抖,頭埋得更低,支支吾吾:“這……年代久遠(yuǎn),族譜……族譜有損,小老兒……小老兒也不甚清楚,只聽父輩口傳,祖墳確在皇陵之內(nèi),關(guān)乎龍脈……”
“口傳?”
蕭辰冷笑一聲,步步緊逼,“好一個口傳!那我再問你,你既自稱是守陵人后代,當(dāng)知守陵職責(zé)。
本國公在皇陵之中,曾遭遇前朝遺留的‘七星鎖魂陣’以及諸多機關(guān)陷阱,皆是守護陵寢之手段。
你既世代守陵,可知這些陣法機關(guān)分布?可能說出其中一二關(guān)竅?
若說不出,你這‘守陵人后代’的身份,恐怕有待商榷吧?”
李老漢徹底傻眼了,他一個被臨時找來的老騙子,哪里懂什么七星鎖魂陣,什么機關(guān)陷阱?
他連皇陵里面是圓是扁都不知道!頓時汗如雨下,嘴唇哆嗦,一個字也答不上來。
蕭辰不再理他,又看向那所謂的“物證”——那塊墓碑碎塊和幾片瓦當(dāng)。
“至于這些物證……更是可笑!”
蕭辰聲音提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前朝皇陵建制,墓碑皆有規(guī)制,石材、字體、銘文格式皆有定例!
而你這碎塊,石材粗劣,刻痕嶄新,分明是近期仿造做舊!
還有這瓦當(dāng),形制與前朝官制記載嚴(yán)重不符!此等拙劣偽造之物,也敢拿來污蔑當(dāng)朝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