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的牙關,咬得咯咯作響。
肩膀被男人的骨頭硌得生疼,手臂的肌肉酸脹得幾乎要斷裂。
每一次發力,她都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在翻騰。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力氣。
她只知道,她不能停。
一停下來,這個男人,可能就真的沒救了。
那個會罵她“蠢女人”,卻會在最危險的時候擋在她身前的男人。
那個嘴上不說,卻會用行動告訴她“別怕,有我”的男人。
他答應過,他會回來的。
他回來了。
所以,她必須讓他活下去!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時辰,也許只是一炷香。
當她們終于將秦少瑯拖進那個樹根下的凹陷時,蘇瑾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都癱倒在地。
她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肺里火辣辣地疼,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痛。
但她顧不上了。
她掙扎著爬起來,看著身邊的秦少瑯。
他躺在那里,因為高燒,身體在劇烈地顫抖著,牙齒不受控制地碰撞,發出“咯咯”的輕響。
必須生火!
蘇瑾的腦海里,只剩下這一個念頭。
可她抬起頭,看著黑漆漆的森林,又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
沒有火石,沒有火鐮。
她甚至都不知道,該用什么東西來生火。
她伸出手,再次探上秦少瑯的額頭。
比剛才,更燙了。
絕望。
徹骨的絕望,比冰冷的河水,更能凍結人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