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人問我,你以前是不是在朝廷的軍中當過軍法官?!碧K瑾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秦少瑯沒有睜眼:“為什么這么問?”
“你的那些規矩,賞罰分明,等級森嚴,不像是一個郎中能想出來的?!碧K瑾的聲音很輕,“倒像是……軍中的律法?!?/p>
秦少瑯沒有回答。
蘇瑾也沒有再追問。
她只是抬起頭,看著火光下,男人那張棱角分明的側臉。
“我父親,以前也常跟我說,治軍之道,在于賞罰二字。賞必信,罰必果?!?/p>
蘇瑾的語氣里,帶著一絲懷念。
“他說,只有這樣,才能練出一支如狼似虎的百戰之師。”
秦少瑯終于睜開了眼睛。
他看向蘇瑾,這個女人,總是在不經意間,透露出一些與她身份不符的見識。
“你父親,是做什么的?”他問。
蘇瑾的目光從跳動的火焰上移開,落回到那片記錄著工分的木板上。
她的聲音很輕,仿佛隨時會消散在空氣里。
“家父……曾是將軍府上的一名書記官。”
書記官?
秦少瑯在心里咀嚼著這個詞。
一個書記官,會跟女兒探討“治軍之道,在于賞罰”?
一個書記官的女兒,能在看到死人后,冷靜地提醒他“除惡務盡”?
謊言。
至少,不是全部的真相。
但他沒有追問。
每個人都有秘密。
尤其是她這樣,帶著妹妹從煉獄般的流放路上逃出來的人。
她的秘密,就是她的鎧甲。
強行剝開,只會讓她受傷。
秦少瑯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淡淡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