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瑯點點頭,又問:“風箱會做嗎?熔爐的土胚會燒嗎?”
這兩個問題,讓王鐵柱愣了一下。這都是鐵匠的看家本事,尋常人根本不會問得這么細。他連忙點頭:“會!都會!”
“很好。”秦少d瑯沒有再多問,而是蹲下身,隨手撿起一根樹枝,在腳下的泥地上畫了起來。
他畫得很快,線條簡單卻精準。一個與當下時代完全不同的爐子雛形,出現在了地上。它更高,更封閉,側面還有一個奇怪的開口。
“這種高爐,見過嗎?”秦少瑯指著地上的圖紙,問道。
王鐵柱和他身邊的幾個兒子,全都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地上的那個簡陋圖形。他們看不懂這具體是什么,但憑著祖傳的直覺,他們能感覺到,這個爐子……不簡單!
“這……這是……”王鐵柱的嘴唇哆嗦著,他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爐子。
秦少瑯的聲音平淡地響起:“用它,能煉出比你現在用的好上十倍的精鐵。你,敢不敢試?”
“敢!怎么不敢!”
王鐵柱幾乎是吼出來的。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嘶啞,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睛死死地盯著地上那個潦草卻顛覆他認知的圖形,仿佛要將它刻進腦子里。
作為一個鐵匠,沒有什么比“更好的鐵”這四個字更能刺激他的神經了。
“主人……不,先生!這……這爐子,真的能煉出好上十倍的精鐵?”王鐵柱身后的一個半大兒子,也就是他的大徒弟,忍不住顫聲問道。
秦少瑯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神情淡然得仿佛剛才只是隨手畫了一只雞。
“十倍,只是保守估計。”
他沒有過多解釋什么叫熱量聚集,什么叫鼓風效率,什么叫碳熱還原反應。對這些古代的工匠來說,講這些無異于對牛彈琴。
他只需要用他們能聽懂的方式,下達最直接的命令。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三天之內,我要看到這個高爐的雛形。需要多少人手,你直接跟楚武說。需要什么材料,黃泥、石塊、耐火土,讓其他人去給你找。你的任務,就是把它給我造出來。”
秦少
harangue的語氣不帶絲毫商量的余地,那是一種純粹的命令,一種基于絕對自信的命令。
王鐵柱和他幾個兒子,非但沒有感到被冒犯,反而渾身一震,一股久違的熱血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多少年了,他們守著祖傳的爐子,打出來的鐵器好壞,一半看手藝,一半看天意。他們也想過改良,可祖祖輩輩都是這么過來的,誰又知道該從何改起?
而現在,這個年輕得過分的新主人,隨手一畫,就給他們指出了一條從未設想過的道路!
“先生放心!”王鐵柱猛地一捶胸膛,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別說三天,兩天!兩天之內,俺們爺幾個就算不吃不喝,也給您把這爐子的架子搭起來!”
“吃飯睡覺,一樣不能少。”秦少瑯淡淡地打斷了他,“我要的是一個能用的高爐,不是一堆疲兵。去吧,跟楚武領人手,現在就開始規劃。”
得到肯定的答復,王鐵柱如獲至寶,帶著幾個兒子,幾乎是小跑著沖向了楚武,嘴里還不停地念叨著“高爐”、“進風口”之類的詞,神情狂熱得像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