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于認清了現實。
自己從頭到尾,都只是這些神仙打架時,被殃及的池魚。
不,連池魚都算不上。
頂多,是池子里的一顆水草,生死不由自己。
福伯的胸膛劇烈起伏,他那雙經歷了百年風云的眼睛里,此刻寫滿了震驚、疑惑,和深深的忌憚。
炎九夜……“守夜人”……
他為什么要在這時候,派人入局?
“大考”平穩運行了數十年,各大“主考官”之間早已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平衡,大家都在默契地遵守著那位存在最初定下的“規則”。
炎九夜作為“守夜人”,他的職責是監察,是制衡,他本該是最希望“規則”穩定的人。
可現在,他卻親手將一顆最不穩定的棋子,扔進了棋盤。
他到底想干什么?
打破平衡?還是借此機會,試探秦家?
福伯的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每一個都讓他心驚肉跳。
他知道,事情已經徹底超出了他的掌控。
這已經不是他一個“看門人”能夠處理的局面了。
他必須立刻將這里發生的一切,上報給秦家背后,那位真正的主人。
福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翻涌的情緒。他看著陳默,那雙虛無的眼睛里神色變幻,良久,才緩緩開口。
他的聲音,依舊沙啞,卻多了一絲前所未有的鄭重。
“既然,你是他的‘考生’。”
“那么,這場賭局,便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福伯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賭了?
秦家,這是認輸了?
陳默的眉頭微微一挑,嘴角翹起一個微妙的弧度。
“哦?福伯的意思是,秦家準備直接把清河園的地契,送給我了?”
福伯搖了搖頭。
他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竟露出了一抹復雜的,甚至可以說是苦澀的神情。
“清河園的地契,從來就不是一件‘物品’。”
“它,也不是外界傳聞的所謂‘權柄’。”
福伯的話,讓薩拉查和少數幾個知道內幕的賓客,再次陷入了迷茫。